她正常听课,跟同学玩闹,聊着八卦,谈论电影明星。
去夫子庙吃小吃,看杂耍。去湖边采风,玩闹。
直到回到唐公馆,洗漱后,换好衣服。那封被风吹日晒的信,才被悄然打开。
简单几行字,笔锋锐利,行字洒脱。
隋唐:如果上天眷顾垂怜,你能收到此信,只盼顺遂,再无奢望。凌飞。
唐初想,他应该也在赌。赌这封地址不详的信,能否顺利邮到唐初手中,所有才只有这寥寥数语,未言其他。
只盼顺遂。唐初看着妆镜里的自己,神情笑意,太过明显。
她脑海里又想到那个云城的雨夜,抬眸看到那个桀骜不驯的男子。
记忆带着刀光剑影的寒气,却命中唐初内心的那片柔软。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动容和缱绻,心底的声音在叫嚣,你想再见到他吗?
想吗?答案是肯定的吧。
她托着腮,在窗前。夜风吹起那短短几行字,飘荡在地面上。
她俯身拾起,规整折叠好,塞进信封里。
接着把信收好,放在抽屉最深处。
窗影浮动,晚风拂面。她静坐在窗前, 看着远方。
远方的光点斑驳,黑影重重。一个又一个孤寂悲凉的黑夜,在月光的衬托下,柔和少许。
还是要回信的吧,也赌一把。赌他,能收到这封回信。
最终,她还是提笔,写了回信。
凌飞:得遂凌云愿,空际任回旋。
报国怀壮志,正好乘风飞去,长空万里,复我旧河山。
努力,努力!莫偷闲苟安,民族兴亡责任,待吾肩。
须具有牺牲精神,平展双翼一冲天。
凌飞,这是笕桥中央航空学校的校歌,与君共勉。
唐初想再多写些,又觉赘述多余,只好停笔。
把信封好,明日一早拿到学校寄出。不能被青禾发现,又要被唠叨了。
唐初看着航空学校那几个大字,想起去年,国民政府就号召全国各行各业开始捐款购机,采取了好多筹措办法,效果不明显,收到的款项寥寥。
她也捐了,捐的还不少。只是自己势单力薄,小小溪流终难积成一片汪洋。
当时,王敏之也捐了不少。去岁冬季,他也经常登门看她。家里长辈不在, 没有那么多礼节,他登门就频繁些。
两人还讨论起这桩事。
王敏之是乐天派,从小衣食无忧。从不为这些不见的烦恼影响自身,他捐款也是做做样子。
只是,唐初始终弄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也不上学不读书,不管不顾家里的生意,也没听从家里的安排工作,整天就是无所事事。
只是王敏之对她真诚,从不苛责计怪。他是王家幺儿,被惯宠着长大,也是真心想要一个妹妹,所以对唐初极好。
“阿初,前几日,周家长女准备的晚宴,你怎么没去?可是没给你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