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杜若拉了拉苏过的衣摆,示意他不要激动。
苏过反手握了握她的手,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法师还是多劝劝那些寺观,朝廷重下的第一道新法条例,是不会做出让步的,有意见后面可以提,但眼下公开抗命,是肯定会被严惩的。”
佛印又念了声佛号,叹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叔党的话我会转达的。”
正如苏过所言,寺观其实并不差这点钱,除了田产的固定收入外,再加上信徒的布施和香火钱,寺观在任何朝代都是富得流油的存在。
别人要送钱苏过管不了,但广置田产,为他人避税这些事,也在苏过的处理清单上,等着以后再办。
见两人聊完,琴操递过香茗,笑道:“总算聊完公务了。”
苏过也笑道:“大家虽说都在京城,但平日各忙各的,也难得一聚。”
琴操拉着范杜若说道:“我要去书院教授琴艺了,以后与你家夫人见面的机会可就多了。”
苏过点头笑道:“书院的事都是杜若在张罗,有你帮她,想必她也能轻松一些。”
佛印这时道:“叔党行事确实出人意表,无论安乐坊还是女子书院,似乎都大有深意。”
“法师说笑了,”苏过不愿被扣帽子,说道:“安乐坊是父亲在杭州定下的,书院是杜若的想法,我自然支持她。”
“从中亦可见叔党对穷苦之家的同情,和对女子求学一事的善意。”佛印又道。
苏过笑了笑,说道:“若是出家之人遇上困难,我也是愿意帮上一帮的。”
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便直接堵上,眼下的事对寺观哪里算得上困难。
佛印摇头笑道:“叔党也太谨慎了。”
苏过懒得解释,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来去匆匆的病人,说道:“法师在这安乐坊里,听到的祷告应该比在寺庙里更虔诚吧?”
佛印琢磨了下苏过这句话,说道:“确实如此,但这就是寺庙的价值。”
苏过耸耸肩,说道:“我没有否认这一点,但金身的菩萨真的比木身的更灵验吗?高大雄伟的庙宇真的比这里更容易上达天听吗?”
佛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