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大内皇宫。
垂虹殿灯火通明。
官家的“朝天冠”早已不知去向,裹了披风,斜躺着偎在龙椅上。
大内总管连灌了几勺热汤,官家这才缓缓清醒。
听罢总管大概描述。
连声叹道:“朕的江山...”
又昏厥过去。
殿外岳相公和赵鼎、李若虚谈论着自己的构想。
大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一条缝隙。
大内总管给众人施礼,道:“圣上宣诸位大人上殿。”
三人跪拜礼毕,立在一旁。
官家做垂死挣扎道:“岳少保,此时不取朕性命,更待何时?”
岳相公并不搭话,退去衣袍。
后背赫然四个字:尽忠报国。
“非臣不忠,乃是自保耳。”
官家思忖片刻道:“卿,何出此言?”
“秦桧与张俊已合盘而出,乃是圣上首肯。”
一言已出,官家如同小媳妇被撞破了奸情。
汗慢慢渗了出来。
片刻后,官家理清思路,道:“朕也是被这二人蒙蔽,险些陷害忠良。”
岳相公暗想:你丫怎么不得奥斯卡影帝?
官家又道:“朕对卿不薄,使汝掌十数万精锐,北进中原,立万世之功。”
“当日圣上以李若虚为使宣读诏书,圣旨上激情澎湃、文采飞扬,命臣死战到底。”
岳相公顿了顿道:“又私下传口谕: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
对众将说的是冠冕堂皇,又搞个口谕,这年月还没个录音笔啥的,留不下证据。
官家见谎言戳穿,如同是扒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沉吟片刻,官家又说道:“卿是要弑君还是篡位?鸩酒还是白绫?”
赵鼎和李若虚听罢此言,连忙跪下。
岳相公微躬身道:“臣不敢,只是教圣上一个传至万代的不衰、永享富贵的法子。”
“哦?”
官家见岳相公无杀他之心,求生欲又蓄满了。
“圣上这几年,可有几宿酣畅淋漓的安寝?”
“这个?”
大内总管老太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官家二十岁之前,正是钟情于诗词歌赋,郊外围猎,约三五名士谈天说地,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