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娇却道:“且慢。月儿你扶她做什么?去找块干净的绢布擦一擦再给孩子喂,又是淤乳又是婢子的口水,像什么样子!”
一阵手忙脚乱,上官舒终于吃上了奶水,不再哭闹。整个内院方才恢复了平静。
万娇挽着上官杰出了书房,不屑道:“贵妇们怕痛,都不愿意自己喂养。殊不知,生产之后女子产乳乃是天理,我的孩子若是诞生,可不叫什么乳母喂养。”
上官杰儒儒道:“红袖身子弱,可不是什么怕痛的贵妇。”
二人回了东殿,万娇也有些乏了,顺势往床榻上一躺,问道:“王爷,听说你去了庐阳,那扬州的使者与你说了什么?”
上官杰便磕磕绊绊将庐阳之见讲了出来,末了长叹一声,补了一句:“他们威逼利诱,就是想要李辰。”
万娇沉思小会儿,道:“若是萧校尉交不出人来,怕是又要牵连广德了。”
上官杰疑问道:“那长史公孙弘说,五哥什么都好,却只有一件事没有做对。孤想不通,五哥哪里不好了?”
万娇沉吟道:“赵王篡位,为天下不容;齐王把持朝政,任用宵小,也是惹得诸王怨恨;楚王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但他想上位,既不能像赵王那般鲁莽,也不能像齐王那样任人唯亲,他唯有通过正当途径,合乎法理,方才能压下诸王不满之心,堵住天下悠悠之嘴。”
“正当途径?四哥要逼三哥禅让吗?”
“你四哥也是上官氏,又非异姓,何来禅让之说。他是想兄终弟及。”万娇眼前一亮,便道:“妾身大概明白楚王所恨了。长沙王什么都好,甚至朝政大事不远百里,都送去邺城请示楚王,唯独擅自立清河王上官覃为皇太子,却是触了楚王的逆鳞。”
上官杰不明就理,问道:“四哥只是三哥的弟弟,怎么能被立为皇太子?不是笑话吗?”
万娇摇了摇头,又道:“当然不能立楚王为皇太子,你皇帝三哥已绝子嗣,或许可以立他为皇太弟。”
“啊?”上官杰懵了,喃喃道:“从古至今,从来没有皇太弟这样的说法,真是咄咄怪哉。”
万娇眉头一皱,道:“周天子之下,也有国君兄终弟及的。然自从秦始皇开辟皇帝之尊,确实没有皇太弟一说。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想当年,汉景帝废黜太子刘荣,窦太后就想要立汉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为皇太弟。只不过汉景帝和朝堂大臣皆反对,才受阻作罢的。”
“还真有例可循啊,”上官杰倒吸一口凉气,道:“难怪四哥这次要拿住李辰,他是要把平定伪汉最大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逼迫朝廷和五哥对他封无可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