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胡敬笑道:“广信县年前惨遭沦陷,十不存三,后来又补充了些流民和青壮,勉强恢复些户数。那日借着得子之喜,王爷已经首肯,就等着高郎来履值。”
“这是自然。”高士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广德国虽只三县,但已经占据淮南郡二县。高某不才,敢问王府是作何打算?”
“如今战乱不休,国事蜩螗。原淮南郡太守刘成以身殉国。广德这是在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替朝廷收复失地,代管淮南一部分县城而已。”
高士廉眨了眨眼,又问:“真的只是代管吗?”
胡敬眼神一收,反问道:“高郎的意思,老朽不太明白。没有朝廷诏令,还能有别的想法不成?”
高士廉见他不说实话,便话题一转,指着墙上的诗道:“胡内史也是读书人,这首诗好雅致。”
胡敬转头看去,那是自己年轻时候胡乱写的两句:
惟爱菡萏破淤,
且笑芙蓉争艳。
高士廉又道:“‘芙蓉争艳’大概还没有结束,不知这‘菡萏破淤’是不是已经到来?”
胡敬心中一凛,便答道:“初夏不日便至,到时候你我荷园再赏,一看便知。”
二人对视一眼,笑而不喧。
门外趴着两个少年,偷偷从门缝看着里面二人对话完,又悄悄地退出客厅外。
年长的少年问道:“老三,你阿爹与那个姓高的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谈起了诗词?”
胡信答道:“轩哥,你怎么不自己当面去问我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