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部分将领是默许的,不想白白在寿春城下耗费兵力粮草,尤其是水路不通,大将军史冰又退缩庐阳,不来合兵。
冯云见张统神色有异,便问他:“如今是攻是撤,张将军有何看法?只管如实道来,但说无妨。”
张统犯了难,他怎么说?
说继续进攻,冯云会怎么想?广德骑兵专门打我这里,合着你没有影响,你不怕事大。
说撤回豫州,冯云会怎么想?你与广德到底有什么交情?史冰攻庐阳、广德,你固守西曲阳县,不去帮忙;征北大军好不容易来一趟,寸功未建,你就劝人走?
其实张统随便选一条,把方才其他众将的理由再说一遍也没事。
但他想得太多,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后敷衍一句:“唯冯将军之令是从”。
冯云面有不快,又被张统看着眼里,更是心慌。
众人久议不决,账外却传来士卒的议论之声。冯云出外看去,却是雪停了。
如今,寿春的地形复杂,又有广德骑兵像幽灵一般跟着,消耗起来更加费力。江淮平原水系发达,一旦冰解,就不能像来的时候那样轻松了。
马上便是正旦之日,士卒们都盼着过年,椒柏酒和桃汤的香味仿佛已经飘到鼻中,众将心里不说,但谁不想回家团聚呢?
次日,冯云悄悄撤了围,趁淮河水没有消融,带着大军回返。他深知张统已经是惊弓之鸟,便带着他一同撤回徐州,只留下个副将继续驻守着西曲阳县,等到来年水暖,史冰的水军恢复元气,再做计较。
冯云出发之际,回头看了一眼南方,雪停日升,云彩被映得透亮,一望无际的天边,朝霞像是飘扬的红绸,渐渐由淡红色变得火红一片,又瑰丽又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