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又觉得不合常理,又问道:“所谓低价卖粮,究竟底价几何?”
万娇伸出四根指头,道:“四百钱一石,最低价。”
胡敬大吃一惊,奇道:“粮价平日二百钱一石就算贵的了,这是最低价?如若出这个价,庐阳焉能出兵?”
万娇微笑道:“你一定听说过‘物以稀为贵’,可曾知‘物以贵为稀’?”
胡敬摇了摇头,又听她继续说道:“我这次回豫章方才知道,哪里是我们万氏在囤积粮食,全天下的商人都在囤积。三王聚义,一边发兵几十万,不事生产,一边却是贵族豪强们都在囤粮。
庐阳久被围困,府库存粮不多。你放出风去,就说最低价四百钱一石,明日粮价就能超出六百钱一石,甚至千钱。粮价一涨,商人惜售,从豪强地主到中小富户都会囤积。囤粮之人越多,粮价越涨。粮价越是涨价,能买到的粮就越少。
不出三日,他们就会知道粮食的价值,才会愈发动心。只有动心,才会真正发兵。否则,羊入虎口尔。”
胡敬叹道:“如今我方才知道商人之道啊。”
万娇莞尔一笑,道:“方才说的是公务。这奁盒里面装的是金丝翡翠玉簪,上面有一对锦绣凤鸟。谁能决定出兵,你就看着办吧。”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玉簪之贵重。胡敬会意,称喏退去。
萧彦儿看着万娇对几人的安排,不由心惊,自己是绝对想不到这么远的。整个过程,她想了又想,便问道:“三日之期,是等庐阳发兵吗?倘若庐阳失约,又或是拖延,岂不危险?”
万娇却道:“我要他出兵,并不指望他能一举解围,只要能牵制乞活军一部分兵力就够了。这次我只给了你二十车粮食,你可要藏好,你那里才是最危险的。”
萧彦儿心下一横,便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