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或者甚至是一周前,要是有人跟阮秋棠说,你在深夜会选择跟关叙剖白母亲的事,她说不定会无语地白那人一眼,说一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然而现在她却完全不想去管那些,只是揪着关叙的睡衣袖子,一声一声、难以克制地抽泣着,流着泪。
可能等明天回过头来想,说不定会觉得很丢人,但也许是现在的氛围使然,阮秋棠竟然觉得,至少此时此刻,没有比关叙更适合的倾听者了。
原本堵在心上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个出口,阮秋棠好像独自前行了这么久,第一次在海上看见灯塔,第一次找到停泊的港湾。
“你可不可以,再用力抱我一点。”
她第一次试着说出自己的请求,哪怕面临着会被拒绝的可能性。
但还好,关叙没有。
她主动伸出手来,环抱着关叙的背,像是终于没有了其他顾忌,忍不住埋在他的怀里,牢牢地抱着他。
屋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便更是一个适合相拥的场所。
关叙依言,用了不会让人感觉到痛的力道,将她揉进怀里。
阮秋棠终于感受到了切实的温暖。
但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点一点往关叙的胸前掉。
她贴着胸前,听见关叙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那么健康,那么有力。
好像永远不会面对迟暮,面对令人窒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