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出去,敲门声响起,关叙已经换了套休闲的睡衣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他大概是听到了门口安东尼奥的话,不过心知肚明所以没问什么,微微一挑眉说了句别的:“你要用浴室么?”
阮秋棠听见这句话一怔,然后几不可察地红了红脸。
昨天太累,当她被从未有过的战栗潮水一般淹没——明明自己只是躺着什么也没做,却一个指头也不能动弹。
她没想撒娇,也没想当着关叙的面耍赖躲懒,但就是只能哼哼唧唧带着鼻音地说,先睡吧,别的都管不了。
阮秋棠记得关叙很轻地抱了她一下,说了一句“你想怎样就怎样”。
她没抬头看关叙,像是怕真的会落进他的眼睛里,只能点点头说:“好。”
阮秋棠去浴室冲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还带了一点自己未曾见过的红晕,但眼睛亮得不像话,皮肤光滑水润而饱满,没有一点瑕疵,说是脂玉一般也不为过。
她盯着里面的自己想,那昨天夜里,在不那么明亮的暧昧的光线下……或者说,在关叙的眼里。
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的,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不愿细想,便不去细想。
她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从那些想法里捞出来。
草草洗了个澡,努力让自己不再回想,阮秋棠整理好后,才打开浴室的门。
关叙已经在等她了,见她出来,很绅士地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仿佛像结婚时那样,无比自然地要拉着手,一起走到所有人的面前。
阮秋棠僵了一秒。
要是放在昨天以前,她估计都能理直气壮地看过去,然后说这又没多少外人,也不用事事演得这么到位。
但现在却犹豫了。
片刻后她咳嗽了一声,想装作没看到地往前走一步。
只是在浴室里被水汽闷了一会儿,加上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这步还没踏出来,就膝盖一软,失去着力点的向前一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