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看着林彤的表情,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手里的蜜瓜忽然就不香了。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又不想让这屋里的两个意大利人听见,干脆拉着林彤就往外走。
两人到了海滩上,与一天前相比,这里已经安静了很多,大部分的宾客已经安排回程,日色温和海风轻柔,这座小岛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安静悠闲。
这边的生态一直很好,偶尔还有海鸥飞过来,轻轻点过水面,又很快离开。
阮秋棠本来还有点心急,但当她走出来、闻到潮湿但并不炎热的海风的时候,忽然就平静了许多。
但问还是要问的。
——毕竟林彤现在看上去比她还要心急。
阮秋棠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林彤都快憋坏了:“我只是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思考了好几种可能性和故事的走向。”
“什么故事走向,这要真是故事就好了。”阮秋棠干脆蹬掉鞋,拎着鞋带赤着脚走在沙滩上,然后回过头来看林彤,“而且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其实会一点意大利语。”
“不能说多精通,也就是跟主编来过好几次,勉强能进行一点基本的交流。”林彤摆摆手说,“但这种程度的还是听得懂的!你是跟他说了什么他突然这么教你?”
“我想想……”阮秋棠慢吞吞地说,“也就刚来岛上的时候吧。”
“那个……”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终于在记忆里找出了一些不对劲。
“你能再说一下意语里正确的‘谢谢’怎么说么?”她猛地抬头问林彤。
“Grazie啊。”林彤立刻应道。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一个细节,落入一些她未曾注意过的缝隙里。
阮秋棠忽然就全想起来了。
那时候她也跟现在一样,因为逗弄关叙结果差点擦枪走火,对方第一次在自己脖颈上留下红痕,让她不得不用一条choker遮住。
两人那时在衣帽间,关叙让自己给他挑领带,就顺便聊了起来。气氛是不错的,阮秋棠给他挑好了,关叙还要她给自己系上。
然后阮秋棠不服,拽着领带跟关叙开玩笑,说要是她一失手,那可能就是恐怖故事了。
没想到关叙只是轻笑一声,说了一句“反正你是遗产继承人”。
那时场景太暧昧,阮秋棠有些受不住,于是转移话题,让关叙教自己几句意大利语。
她记得,关叙在第一次说“谢谢”时,好像就是林彤这样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