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飞机穿过颠簸的气流,终于平稳地驶入高空云层之间时,两个人仿佛就没有了继续拥抱的理由。
可是阮秋棠的心脏还是跳动得厉害,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对关叙动心了。
但她几分钟前才信誓旦旦地对关叙说过,他们既不可能坠入爱河,也不可能如胶似漆。
阮秋棠用上了当年钢琴比赛缓解焦虑和紧张的技巧,慎之又慎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勉强平稳下来。
大概是被抱得有些久,再从关叙怀里出来时,她的眼睛比刚才还要清澈透亮,嘴唇也仿佛亲吻过夜里沾染露水的蔷薇花瓣,湿润而饱满,带着令人想要采撷的诱惑。
关叙只看了一秒便移开眼。
只是阮秋棠浑然不觉,朝关叙露出一个笑:“行了,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关叙脾气向来很好,因此也十分配合地点头轻声说,“你别放在心上。”
这场龃龉因为一个状况外的拥抱突然消解,两人像是更近了一步,也像是点到即止。
阮秋棠感觉刚才心里的两个声音慢慢消弭了,却不像是回归理智——那种猛烈的呼之欲出的冲动还在,只是她心里总有个底,知道就算随心所欲亦有限度。
她往沙发上一靠:“这才刚起飞,感觉还得挺久。”
她当年来过C国,不过没去过小岛附近。
“关叙,”她看着他说,“我打算睡一会儿。”
“之前出国都是一个人上飞机,虽然不缺钱,但不想多花阮麟的,就都买的经济舱。”她毫不介意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能在飞机上翻来滚去的睡觉,还挺新鲜。”
关叙听了,眼梢弯下少许,说了句“等等”,然后转身自己从柜子里拿了条薄毯。
阮秋棠的双腿在沙发上荡了荡,看着小臂上挽着毛毯的关叙,忽然觉得有趣:“不是有人服务么,你叫人找不就好了,怎么自己在做空乘?”
关叙径直走过来把毯子盖在她的膝上,毛绒绒的温暖覆了上来。
“睡吧。”他说。
他没回答阮秋棠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好像在阮秋棠说出那句话时,自己下意识起身的动作像是一种本能——
关叙靠在舷窗边,无声地转脸看了一眼两米之外的人。
阮秋棠正眯着眼睛小憩,透过薄毯轻微的起伏,看得出已经进入了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