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她还没完全清醒,先是下意识地伸手够了够身旁——并没捞着熟悉的大狗抱枕,思绪这才勉强回笼,自己没有睡在公寓那张熟悉的小床上。
可是再回味起来又不对了,那她也不该睡在这张床上啊?
练琴练困了倒头就睡,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之前一个人求学的时候,学校的几个琴房全都跟家似的,有时候弹到兴头上忘了回家,自己也能趴在琴上勉强将就一宿。
她还记得给关叙弹舒伯特的画面,因此很轻易就能得出结论,自己应该就是跟读书的时候一样弹得困极了就睡着了,那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阮秋棠扫了一圈自己身上——衣着完整舒适,是她昨晚洗完澡换上的那套。
她松一口气,刚觉得自己的紧张多少有点草木皆兵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阮秋棠循声抬头,就看见关叙身上仅围着一条浴巾,带着尚有些温度的水汽,正擦着湿发走出来。
她整个人僵了僵,关叙看过来,便发现她醒了,神色自然地说了一句:“早。”
阮秋棠努力想让自己的视线不要落在别的地方——但她生来受过良好的教育,与人交流时要看对方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貌。
然而如果她要想抬起头,就不得不看到其他内容。
因为她的视线多多少少有点躲闪,开口时也囫囵说了句别的:“你怎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