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走近,然后伸出手,两只小臂用力,将她从钢琴上抱了下来。
阮秋棠果然没醒,甚至睡得更好了,躺在自己怀里,似乎觉得这是个有安全感的地方,脑袋还往关叙的胸前不知死活地拱了拱。
她的身体很软,睡着时的呼吸也很热。
两人在晚饭前还有过一点暧昧,当时阮秋棠非要说些是个男人都听不下去的话,让关叙多少有点无奈,没克制住地逗了她一下。
此刻的她却乖得不想话,甚至因为……太乖了,每蹭一下, 都让关叙有点不敢动。
因此从琴房把人抱到主卧的流程便变得有些漫长。
怕吵醒对方,关叙走得很慢,也走得很稳,又正是因为如此,更让睡着了的阮秋棠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适合睡觉的场所。
于是总是想蜷得更深些,或者抱得更紧些。
她的呼吸轻而软地落在他的胸前,像一把羽毛小刷,一下一下的挠着关叙。
他走出琴房,穿过铺着地毯的长廊,第一次觉得房子太太了似乎也不太好。
等关叙终于要走到主卧时,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段叔正拿着钥匙往下走,忽然就撞见了双手抱着女主人的关叙:“!”
段叔的吃惊只在眼里停留了一秒,然后便迅速恢复镇定,小声道:“关先生。”
心里却在说,关先生不是跟自己交代过,他同太太只是为了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么?
小主,
这怎么还……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管家是不能问这些的,他立刻露出标准的表情:“需要帮忙么?”
关叙也没空跟他解释,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阮秋棠没被吵醒,才继续道:“替我开一下主卧门。”
段叔领会,连忙走上前,替两人打开了主卧的大门。
“谢谢。”关叙并未多说什么,抱着人径直走了进去。
虽然阮秋棠今天说过要睡里间的那张床,但关叙记起一天前,对方捏着手机就能秒睡的模样,还是将她放上了那张天鹅绒的大床上。
阮秋棠大概是困了,一路上也都没醒,等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垫,整个人便舒服地哼了一声,陷了进去。
关叙原本想放下就走,然而也许是大床太软,又或许是阮秋棠习惯了刚才的舒适,闭着眼,迷迷糊糊地伸手就想抓住他:“唔——”
然而睡着的人并不能知道自己抓的是什么,只顾着想把人继续拽过来。
于是睡着的她抓着关叙的睡袍带子,一用力便扯散了。
偏偏这样还不够,感受到原本包裹着自己的热源消失了,阮秋棠蹙起眉,好像不满似的,囫囵勾着他的肩,似乎想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陷入这张天鹅绒的大床。
“阮——”关叙只说了一个音节,又因为怕吵醒对方而止住了声音。
毕竟要是真让她现在睁开眼睛,后果估计不堪设想。
然而他想着想着分了心,睡着了的阮秋棠又不讲道理,非要把他往自己身边拽。
关叙被她拉得一时不稳,整个人便也要跟着她一同陷进去——
在两人就要亲密接触的最后一刻,关叙终于腾出一只手臂,撑住床垫,堪堪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寸之间。
阮秋棠放大的脸映在他眼眸里,吐息带着甜美的热意。
看来睡得好是要有代价的。
关叙在心里自嘲地想。
两人贴得太近,好像正好符合了阮秋棠在梦里的需求——感受到那个热源又重新靠近了自己,她似乎终于满意,翘起一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