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姨还保留着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仍然叫阮秋棠的外婆作“小姐”,而叫她也是“小棠小姐”。
“上次我生病住院,没赶得上小棠小姐来看我。”巧姨年纪比自己外婆还要大上几岁,说道。
阮秋棠跟巧姨亲亲热热地说了几句话,才想起今天的目的,拉了一把站在自己身旁的关叙,声音里还有点自然的羞涩,对她说:“巧姨,这是关叙,我……”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巧姨和外婆说,她们两人又不怎么看新闻,自己父亲也不常与她们联系,因此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人闪婚的事。
此时又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笑意:“巧巧,是小棠来了吗?”
话题暂时被打断,巧姨“哎”了一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从宅子里走出来。
即使年逾七十,可举手投足雅致端庄,走路的姿态一看就是出身大家,虽然脸上的皱纹代表着岁月痕迹,但依然能看得出年轻时绝代风华的样貌。
也许美人迟暮是个忧伤的话题,但她的笑容灿烂、不见伤怀,仿佛在告诉世人,自然地与岁月和解,才是最优雅的答案。
阮秋棠奔上去,也给了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眼睛很亮:“我来看看你!”
不同于巧姨,外婆倒是很快就发现了她身旁的人。
她当然聪明,笑眯眯地转向阮秋棠:“小棠,这是?”
“我,我……”阮秋棠本来计划得很好,毕竟当时跟自己父亲赌气领证的时候都硬气得很,此刻面对最亲的人却难得有些慌乱,声音断续。
“我叫关叙,是阮阮的丈夫。”他面对二人,得体又恭敬地鞠了个躬,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巧姨瞬间张大了嘴,她也是把阮秋棠当孙女看的,因此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倒是外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在听见消息时惊讶了片刻,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的目光落在关叙身上,并不想喻婧那般有着十足的攻击性,她是温和的,又是带着岁月沉淀的。
过了一会儿,外婆才收回了目光:“来,先进屋说吧。”
进了门,巧姨把两人领进二楼的茶室,便去给阮秋棠拿点心了。
茶室里还摆了一副下了一半的围棋,棋盘旁边还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阮秋棠认得书名,是她外公最喜欢的那本。
她面对外婆时带了一点几不可察的紧张,阮秋棠抓着关叙的手,她自己没注意,指尖不自觉地在他掌心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