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舒一边揉着他眉心，一边自顾自的柔声低语。她知道他听不见，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反驳、回怼之声，只由着她一个人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东方天际悄然发白，晓雾蒙蒙，漫长的黑夜快要结束，一夜未合眼的她，在天空破晓之际，趴在榻前，昏睡了过去。

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扫过万里山河。那微蹙的眉头早已被她的似水柔情抚平，深邃墨黑的眸子正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他，

醒了。

确切的说，他在将最后一口毒血吐出后，便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听见她的侍卫想要劝她走时，重新“昏”了过去。

刚才那些自言自语的“唠叨”话，自然进入了他的耳朵。

虽说听到肖洛白三个字，他的心跟针扎一般疼痛，他从来都是傲视他人，唯独在这件事上， 他嫉妒肖洛白嫉妒的要死，但这不是他自己的抉择吗？

为了大义，暂且将儿女之情匿于心底……

不过他一贯不是纠结于无意义之事之上的人，他一直清楚自己什么时段需要什么，该做什么，想要什么。

就如现在，她与肖洛白已然不可能，她也不再那么排斥自己，刚刚她那些心里话，更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肯定。他就知道，自己如此卓绝之人，怎么可能一点也入不了她的眼呢！

褚阑意细细思忖着，嘴角弯起迷人的弧度，笑容渐至扩大，直至蔓延整个侧颜。

这样的笑，云清舒从来没有见到过，不过，若是她看到了，多半会沉溺于此，因为她那破碎的灵魂正好需要散射着的万丈光芒来温热。

褚阑意伸手覆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心，而后静静的瞧着她，瞧着她枕着自己手臂，歪扭扭伏在自己榻前，气息均匀的样子。

饱满的额头，新叶般的黛眉，纤长的睫羽，挺翘的琼鼻，小巧合宜的嘴唇，流畅柔美的下颌线，冰肌如新的脖颈……

褚阑意就这样静静欣赏着，好似认真端详着一副名画般，入神、沉溺。只是那殷红的唇色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令他突然脸热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

意识到身体的变化，他无奈扯了扯嘴角。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云清舒眉梢也还有未退的疲惫，竟然还有想法，自己可真“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