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舒病着的半个月里,曲家兄妹来探望过,不过他大多数昏沉着,曲蓁蓁饶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也止于喉咙,没有提及。裴世子来过,大理寺的苏子玉也来过,他们都没有见着云清舒。其实,后面的时候,她醒着的时候很多了,只是她只想安安静静独处,便也假装沉睡,不见任何人。
云锦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不出几日,便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没有立即回军营,而是跟曲凌昭告了一段时间的假,继续留在府里陪着云清舒。
在她突发热症的那几日,他夜夜守着,不曾离开半步。秋雁老是以男女有别,想要将他打发走。可是他说,云清舒在里间,他在外间,中间隔着门帘和屏风呢。他就是赖着不走,说不动他,也就懒得说了,由着他去。
五皇子经办宿州赈灾一事,圆满完成,六月下旬,皇帝在宫中为其举办庆功宴,宴请王公大臣,云府一家如常在受邀之列,这日,云府众人都进宫赴宴,唯独她一人窝在枫荷院,不愿出来。
这个时代就是一个人说了算,那个宫内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人便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原以为父亲贵为一品大员,又是朝中老臣,自己简直可以横着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承想还是有让她不得不退让的时候。
凤仪殿内歌舞摇曳,君臣和谐,枫荷院内,冷冷清清,消沉度日。
宫宴过后,云锦回了军营。
云清舒自己没了精气神,饶是再好的药也医不了心病,日日大碗大碗的汤药,也治不了落寞空洞的模样。
宁王日日上门探望,如今的云府,云清舒自己病着,便没人再阻拦他。只是,即便有了来去自由的特权,目睹的不过是形容枯槁、抽丝剥魂般的躯壳。
一开始他确实嫉妒得要死,简直妒火中烧,想他堂堂大褚亲王,皇帝唯一的弟弟,要什么没有?
何况自己相貌上乘,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不拈花惹草,这样的配置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
哪里就输了他肖洛白呢,为何她就看不到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谊?!
虽说她与肖洛白彻底结束,一切正朝着他的谋划进行,然,看着她日日消沉,他没有预料的志得意满……
她心痛,他的心便跟着痛!
如常,这日,宁王又来了,云府的人已经习惯,照例通传着,无需人引路,他一路来到了枫荷院。
“小姐,宁王来了。”,翠竹附身小声说道。
云清舒窝在太师椅里,兀自看着阳光斑驳下的院墙。头也不抬,好似没听见似的。
翠竹见惯了她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言,看着宁王跨进院门,远远得朝他行了礼便作罢。
秋雁每次都是礼数周到的招待着宁王,用她的话便是,不管怎样,规矩礼仪不可废。秋雁听见声响,出来行礼后便去给宁王上茶。
“你家小姐,今日可好些了?”
宁王接过秋雁奉上的茶盏,随口问道,是的,每每来此,宁王都会先询问他们。
“回王爷,小姐是心病,您瞧,还是那个样子……”,秋雁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