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阿袁觉得自己能抱得美人归的胜率很低很低,毕竟跟其他人对比起来,他好像没有任何优势。再加之他已经通过开玩笑的方式跟她告白过太多次,导致大小姐她现在对他的甜言蜜语完全免疫,就算他真的想要认认真真告白一次也好像……没法被当真了。
痛,太痛了!但是这完全是他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就算败北也是罪有应得!
又一次外出做生意回来,距离上一次和大小姐见面已经隔了一个月了。这人真是闲的时候恨不得忙起来,忙起来的时候又想要闲下来,可现在家大业大的,是忙还是闲,阿袁也根本做不了主,只能趁着能放松的间隙偷偷来和她见个面充充电,就算只是坐在一起喝杯茶也好。
这次回来的有点晚,听里面的人声响,应该是大家伙已经吃完饭后的饭后茶余时间,虽然大家都已经长了一定的岁数了,但还是像以前那么闹腾,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光是听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小夏,尝尝这个,我做的,味道怎么样?”
“唔……还不错,白翎真厉害!”
“不是都说了喊我阿翎嘛,一直叫全名有点难过。”
“抱歉抱歉!阿翎别难过了!”
全名啊……阿袁倒是自鸣得意起来,大小姐从来没喊过他全名,从来都是亲昵又可爱地叫他阿袁——什么他的全名是后来才取的他完全不知道呢!
夏夜的灯光底下聚集了大量飞虫,堂堂袁氏大老板可怜兮兮地藏在长廊拐角灯柱下,远远眺望着那边的热闹,背影倒显得有些落寞和萧条。
他平时喜欢热闹,但是今天……他有点累了。
他虽然把笑容焊死在了脸上,但实际上哪里有人能成天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都是以前日子太苦,必须得逼迫自己笑起来才能够活得轻松一些啊。
阿袁有时候也会觉得累,独自一人坐在回廊上看星星时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时才是他觉得最轻松自在的时候。可是有一次,他那样的状态被她撞见了,虽然阿袁很快就调整回平时的样子,但在撞见女子那双与明月争辉的眼眸时,又觉得一直装模作样的也没必要了。
他们那一晚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并排坐着一起赏月饮酒。等他带来的一整壶都喝完,他也醉得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正轻抚着他的额发,自言自语呢喃道:“这有钱人确实不好当啊,这才几年,皱纹都多长了几根。”
“……”什么!他长皱纹了!?阿袁在心里呐喊。
“不过也别太辛苦了。要是真的很累的话,可以来我这里休息休息啊……正好,我最近学了一套按摩手法……”
阿袁刚觉得好笑,就感觉有一双手在他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他的太阳穴——本来以为是暧昧旖旎的气氛,没想到确实是正经按摩。
不过,很舒服倒是真的。
夜已深,阿袁不知道在这拐角站了多久,直到身上染了潮意,那边的聚会结束,灯光熄灭,变得只有月光落进挺远当中,只有溪泉的叮铃和轻风在空中婉转飘荡,竹叶簌簌落下,他缓缓走入院中,影子拉得长长的。
奇怪的是,明明其他人都走光了,她却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哟,终于舍得出来啦?”
“……”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浑身散发着社畜的怨念气息,维持笑容都很疲惫。他拖着飘忽地身子,贴着她的肩膀坐下,“大小姐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吗?”
“是啊。你的影子都映在那上面了。”她指了指从她这个视角才能望得到的窗户,“所以我把他们都赶回去了。”
“那大小姐是专门在等我吗?”心脏一阵阵紧缩,酸胀,但又很满足。
“是啊。毕竟我之前放话不论你多晚回来我都会爬起来陪你嘛,可不能食言。”
他身子颤了一颤,深深吸了口气,又呼出来,然后整个人像没长骨头一样靠在她身上。
“大小姐,我好累啊。”他的长发顺着肩膀垂在了她手上,余夏捻起一缕放在指尖揉搓,微微垂眸,看见的就是这个总是笑脸向人的青年此刻的表情是无尽的苦涩和空虚,眼缝微睁,暗红瞳孔盯着自己的双手,呆呆愣愣的。
“又发生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事,衢州的通关文报,我求了多少人,请了多少顿饭,硬是搞不到一张。那官道走不通,我就换一条路走,结果在出发的前一天,队里的米粮和面粉全部被人扎破了孔,洒了一地。”
“我知道是谁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可以报复到我身上来,但这一地要运去赈灾的粮食又由谁买单?那么多人在等着这批粮食救命啊。”
“但是这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样子,我以前好像也是这样啊。”
他长叹一声,捏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只簪着一支玉簪的长发显得几分松散,几分颓然。
“大小姐,要不你来替我管事,我来当你的小白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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