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是他们……又是他们!!!”
“那群该死的——!!!”
他们明明都是兽族,是同伴,是不可割舍的同族才是!若不是那群蠢货被可恨的人族蛊惑洗脑!这天下便就是兽族的天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夕猊极力与体内的无力感做斗争,可即使把舌尖咬烂,往腿上扎了多少刀,也无法反抗这铺天盖地的麻痹。可这麻醉剂量又恰好把控在夺走他的力气却又不会晕死过去的程度,夕猊只能愤恨地干瞪着眼,见那个本该早就死在他刀下的人族砍断了身上的刀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提着刀,来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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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们真是有够……天真的。”
夕猊的声音开始变得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已经狼狈成这幅样子,那张笑脸也依旧可怖。
“……”
“人族和……我们……永远、永远不可能、不可能共存的!我了解你们!我太……了解你们这些畜生了!贪得无厌自私自利!这样的族群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呵呵呵哈哈……不可能共存的!不可能!”
漫天烟火之中,眼前这个提着刀向他走来的身影与二十五年前的那群刽子手重叠起来——
最初的夕猊也只是个被人族奴役的劳工,干着最累最脏的活,挨最狠的打骂。但是无所谓,在人族手底下干活虽然苦,但至少能混一口饭吃,他必须得养活家中妻女,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然而,然而……
那一年,主人家的女儿患了重病,不知从哪搞来的偏方说兽族的鳞甲和脐带血对治病有用。睡梦之中,一群人族抓住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他眼前,活生生的,剥了他女儿的皮,剖开了妻子的肚子!
刚刚成人形的孩子还那么小,浑身红彤彤的,像一颗鲜红的心脏,但他被剪去了脐带以后,就被粗鲁地丢进了垃圾堆里。他的妻子,孩子都成了那堆“垃圾”中的一员。鲜血洗刷了一切,倒灌进五脏六腑——
他在那一刻爆发了,试图杀了这群阴狠毒辣的刽子手,但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他的角便是在那时被砍断的。
人族没有当场杀了他,而是为了羞辱、恶心他,逼着吃下了自己的孩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看看他居然真的吃下去了!果真是畜生不如!”
夕猊知道,自己吃下的不只是孩子,还有理性和良知。他发誓,势必有一天,要屠尽天下所有人族!
“就算不是我,也依旧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们亲手逼出来的恶鬼……来将你们一个不剩地——”
诅咒还未说完,声音已然戛然而止,一柄刺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悄无声息的。血液飞溅,蒙上了那对不会再闭上的涣散瞳孔。
“……”
林武站在血泊之中,地上淌着的,已经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流出来的。他就这样盯着仇敌逐渐青白的脸色,一动不动。耳边的轰鸣渐渐平息,一切归于寂静。
结束了……
这场降落在他身上的无妄之灾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兀。
好累,想要休息了。
立于圆台中央的身影晃了晃,最终也还是摔落在地,与这满天星火一同熄灭。
…
埋伏起来的破晓军终于赶来清场,他们赶跑了失去大将以后两方失魂落魄的军队,上前试探倒在血泊中的两人是否还有气息。
“夕猊……已经死了。但是他——”白翎从林武身上摸到还有丝丝微弱脉搏,“暂时还有生命体征。”
“怎么办?要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