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算是暂且这么定下了,天色已经不早,余夏本想着现在应该回去给那两位报个平安,似乎被看穿了脸上的思绪,就在她准备掀帘离开时,又听隼冀遥说道。
“对了,你知道来到军队里来的其实不止无忧和极光吗?你应该去见见他们”
这让余夏又回过头,扫了一眼眼神明显动摇的无忧,问道:“还有谁在这里?”
红发统领坐在高座之上,眉宇间地神色晦涩不明:“苍耳和胡八,他们正在息兵营里休养。”
“休养?他们怎么了?”
“……”隼冀遥没有直接回答,似是而非道,“你先去看看吧,无忧会带路的。”
息兵营,顾名思义,供士兵休息的地方,简称宿舍。刚踏入这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是沁入心脾般的刺鼻。行走在营帐外的士兵们不是绑着绷带就是跛着脚,看起来像是一场大战后的战损情况。
“半月前,我们在侨霖两州边境进行了一场大战,这些人都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无忧向她解释道,“虽说如今中岐军实力远不如从前,这场仗虽然赢下,但也耗损了我军上百名将士……”
余夏看见前方有一列排得长长的队伍,放眼望去,看见的是帐内坐着一位年轻的军医,正在有秩序的给排队的士兵们……扎针吊水。
这不奇怪,这些现代医术是她传播出去的,当初留在朝曦苑的物资也至少囤了至少可以让破晓军用五年的量。这些士兵对于这种奇特的医术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奇怀疑,举着药瓶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这个新来的军医扎的可真疼……”
余夏还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走在她身前的无忧却突然停下。他停在一座帘上都染着血迹的营帐前,从黑黝黝的缝隙中飘出来的空气弥漫着更加浓郁,更加沉闷的铁锈味和道不明的恶臭……
“苍耳就在这里面,他……在那一场仗中,为了给小队撤退断后,被中岐军掳走,前一阵子我们才将他救回来。”
无忧缓缓说着,眼眸低垂,碎发阴影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沉重,拳头攥得死死的。
“他伤得很重……”无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现在的军医只救回了他的命,其他的……”
“……”余夏屏住了呼吸,已经能够猜到几分。
“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她毅然而然撩开帐帘,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