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赶紧用手掌接住了他掉下来的额头,束发早已散开,落了一床,无血色的脸庞和乌发,像一朵绽放在宣纸上的墨花,美,但却脆弱。
她安抚道:“别担心,我会替先生看着的。”
“咳…咳咳……!”可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史晏清又咳了好几声,似乎是要把肺也咳出来那样,震得床板都在晃动。
一口乌黑的血落在了他的衣袖上,瞬间在竹叶纹上晕染开来,刺眼的一片。
“先生!?”
“无……咳咳,无碍。”
史晏清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的唇上染着一层血迹,是这副水墨画上唯一的色彩。
“药方里的最后一味药……我告诉你,放在哪里……”
他缓缓抬起手,卷起了宽大衣袖,露出底下……缠着一圈圈绷带的手臂。
绷带很新,但是沾着血迹,像是才刚绑上去的那样。
“乌灵……就是我的血。”
“吾乃师承南山阴翳巫医一派……从小尝遍百草,与药人无异……我的血可解百毒,治百病……”
他大口喘了一声,像是接不上来气口似的。
“且拿把刀来,药……还需最后倒入我的血……”
他解开了缠在手臂上的绷带,洁白的布带滑落,暴露在她眼中的,是一截布满了可怖刀口的手臂,多到数不清的伤疤爬满了皮肤,有的已经结痂,而有的……还在流血。
史晏清毫不犹豫地扯开正在愈合的伤口,淅淅沥沥的血液便从伤口中溢出。
他抬起头,朝面带震惊的女子微微一笑。
“快,快去拿碗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