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从阵阵眩晕中清醒了一点,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摆在她眼前,她的视线在这个黑发女子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又静静盯着这颗被红纸包裹起来蜜饯——她知道这是西街街头开了十几年的那一家干果店里卖的。
她接过,似泄愤般粗鲁地把外面的红纸剥开,也不管那些礼仪和形象了,直接将一整个塞进嘴里。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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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五位姑娘,除了那位名叫青芷的白狐少女之外,其他人的伤都不太重。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五人的伤口包扎好。
在这期间,白翎将这间包厢收拾了一下,从墙角翻出还能点燃的烛台,又从卷成一团一团的绸缎衣物里找出还算干净的布料铺成简易床铺让她们躺在上面休息。
姑娘们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到你了。”
余夏走到绿衣女子身边,蹲下来朝她伸出手,可指尖刚碰到她的肌肤,就被极快地回避了。
红娟从上往下冷冷地看着她,失了血色的唇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血迹当作颜色。
“我没受伤。”
她拢了拢裂缝开到了大腿处的裙摆,试图挡住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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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
看她这股倔脾气,余夏也忍不住想要跟她犟上了。俗话说趁人病拿人命(不是),这人看上去都快晕过去了还能犟得过她!?
余夏使了点劲捏住她的脚踝,让她被迫抬起脚来,也不嫌脏,让其搭在自己身上。
她的脚步多处都磨破了皮,站满了尘土沙石,血液与各种污秽混合在一起,普通人看到了怕是会嫌弃到不行——但作为一个医学生,余夏只看到了无数的细菌即将入侵伤口的恐怖景象。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
脚被人攥住,红娟身子一倾,差点就要往后倒下,而身上的裙摆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大腿。
她哪有见过这样上赶着要给她疗伤的大夫,连声骂了几句:“我都说了没伤没伤,你多管闲事什么?!”
可恶,要不是她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就这小大夫的手劲,她怎么可能甩不开!
“别乱动。”
余夏正在替她清洗伤口,从药箱里又开封了一瓶崭新的碘酒:“会有点疼,忍一下。”
“唔……!”
刺激性的液体一下子冲刷在伤口上,饶是红娟也不仅蹙起了眉,咬紧了下唇。可在撞上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视线后,她又不甘示弱瞪回去。
余夏忍俊不禁,还是忍住了笑容,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动作。
“我叫余夏,你呢?”
绿衣女子喘了几声气,从阵阵刺痛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红娟。”
“她们喊你娟娘……你是雨花阁的老板?”
“是又怎么样?”
红娟知道,世间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这样的人。可那又怎么样,都是为了活下去,谁又比谁低人一等不成?
她以为眼前这个人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对她露出或鄙夷或怜悯的表情。可她没有,仍是在低头为她处理着伤口。
“能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
红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似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昨天,我们就很正常地开门接客……后来,来了一群人,从他们进门起就摆着一张来找事的表情,不停地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客人没见过,再怎么也做不出赶客的事。但我还是上去问了问,他们是来找朱嬛的。”
“朱嬛是……?”
提到这个,红娟闭上了眼睛,长长一口浊气从胸口泄出:“……朱嬛也是我们楼里的姑娘,前阵子想要逃出去,被我关起来了。”
余夏的动作顿了顿:“……”
红娟哪能不知道这小姑娘家家在想些什么,顿时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你也知道我这楼里是做什么的,楼里姑娘要是动了逃跑的心思,我自是不会轻饶的。”
余夏没有理会她这莫名其妙的挑衅,只不过手下替她包扎的力道重了一些,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痛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