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螭虎小队的人一下死了三个!?”
“他们还抓回来了一个兽人?”
“是那个兽人杀了他们吗!”
奴隶营能听到的消息很有限,能够传进这里就说明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听到有兽人战力超强足以杀了人族的士兵,奴隶营里的兽奴都陷入了狂喜和振奋当中。
“我们有没有可能要得救了!?”
大潘却充耳不闻,将土豆发霉的一部分削去,开始面无表情地嚼起来。
“大潘,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眯眯眼的黑发少年挤了过来,勾肩搭背,还厚颜无耻地分了一小块他手里的土豆,“这场大雨就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专门派个人来救我们?”
“……”头上长着盘角的卷发少年白了他一眼,继续味如嚼蜡地进食,“得救……?”
“开什么玩笑。”
正如印证大潘的不屑,从那天过后,无论是人族的兵营还是他们奴隶营,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大家在日复一日的艰苦劳作中渐渐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和转瞬即逝的那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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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这里待了十年以上的兽奴早已磨灭了所有期待和希望,也早就认清了一个事实——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们。
直到有一天,大潘在往兵营搬运粮草物资的时候,无意间从某个敞开的帐篷里见到了一个浑身缠着锁链的……人。
她被关在一个仅仅只能平躺的狭小长笼里,双手双脚皆被捆地结结实实,无法动弹。从体型上看,这是一个身材十分娇小且单薄的少女,那些沉重且庞大的黑铁链几乎要压垮了她。她的脸上被绑上一条黑布,所有的头发都被剃光,只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她就那样被绑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那样。
这个难道就是……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士兵一脚踹倒这个发呆愣神的兽奴,抓住他的头发,凶神恶煞警告道:“不要起什么心思,敢逃出去的话可就不止死这么简单了。”
卷发少年被抓着头,头皮疼痛难忍,可视线却没法从那边已经被关上的帐篷上移开。
后来,大潘的确什么都没做,不如说也什么也做不了。战争愈发地频繁,甚至已经到了连他们这些兽奴也要带出去冲锋陷阵的局势。
奴隶营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说不定很快就会轮到自己——所有兽人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因为一旦被带上战场,他们就只能是那个身上绑着炸药被送出去的牺牲品……
但某天夜里,随着屋外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地震,奴隶营所有兽人都被惊醒,大家纷纷走出去,却看到远处一大片的火海正在吞噬人族所在的兵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我们快跑!”为信号,如同一滴水掉入油锅,所有兽人在那一瞬间都沸腾了,纷纷用不要命的劲头冲出这个囚禁了自由的牢房,冲向那个广阔无垠的天地。
阿袁也是这个时候拉上了大潘一起跑,眯眯眼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倒影着火光的眸子里全是兴奋和苦尽甘来的喜悦:“走!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十年,十年了!
他终于能够——
大潘跟着阿袁一路狂奔着,眼前那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兵营离得越来越近,大潘却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天见到的那个少女——
她被绑成那个样子,还能跑吗?
“……”
“喂!大潘!你去哪里?!”
阿袁的呼声在身后响起,大潘却若未闻,逃跑的路线拐了个弯找到了那座帐篷。
被点燃的帐篷如同一朵盛放的花朵,而他在花朵的中心找到了那个被困在笼中的少女。
她眼上的白布已经脱落,没有瞳孔的灰白眼珠寂静而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即使火舌已经舔舐上她的身体,可仍仿佛置身于事外那般……空洞而平静。
阿袁追了上来,拉着他想要跑:“大潘!你在干什么!”
“我要救她。”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往少女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吧!?”
阿袁不可置信地大呼着,“我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你还想要救人?!”
“那你可以先跑。”
他一刀一刀劈上铁笼上的锁,劈地咣咣作响,还好因为火焰的温度,锁头被烤得脆弱,它开始变形,摇摇欲坠。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