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画船。
画船抱着脏道袍行至屋外,旋即就被贺知山逮个正着。
贺知山左手提着一盏灯笼,朦胧的灯光下,一张脸被映照出了几丝阴森可怖的感觉。
右手抓着画船的肩膀,笑着质问:“画船,你怎么当起了小偷呀?”
画船认出了二少爷,吓傻了:“二少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里干嘛?”
“此话,该我问你才是。”贺知山把灯笼放在脚边,在一处台阶前坐下,一副要夜审犯人的样子。
“你也不用跪着了,坐我旁边来,说说你怀里的这身道袍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夜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但是画船的脸还是不受控的变红了。
她有点被抓包的窘迫感。
好在抓她的人是贺二少,二少爷待人和气友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她交代了真相,二少爷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画船小心翼翼的坐下,解释道:“我没有偷东西,只是白天的时候大少爷脱的一身脏道袍,我没来及洗,方才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这才连夜过来这边的。”
“我信你的话。”贺知山诱导她:“只是,为什么你白天没有拿去洗呢,你可是最勤快的,记性也好。”
画船见二少爷果然没怪责她,着急解释道:“不是的,是大少爷不叫我洗。”
“大哥喜好洁净,夏天衣服容易脏,他怎么会不让你洗衣服呢?”
“是因为……”画船说了一半,咬住了嘴唇,不肯再说了,她心里隐隐约约能猜出一些原因,可那是大少爷的私事,她是大少爷的婢子,怎么能私下里议论主子的是非呢。
“没什么, 是大少爷忘记交代了。”
贺知山暗暗感叹画船的忠心和精明,要是换做画楼,不用他问,就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随手取过那身道袍,有一丝暗香传入鼻尖,他记下味道,便还了回去。
“我也是夜里睡不着,闲庭信步走到了这边,这身道袍上有好重的味道,你赶紧拿去洗了吧。”
画船连声请安,这才抱着衣服离开。
贺知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又低头嗅了嗅方才摸过道袍的手,“这股味道,似是女郎的气味。”
可是飞星观哪儿来的女郎,更不用提,大哥为人极为憎恶女性,是不会沾染到她们一丝一毫的气味的。
可是这身道袍,他却是特意嘱咐不得清洗。
为什么?难道,大哥是怀念道袍上沾染的气息吗?
贺知山目光沉沉,眺望着远处。
该不会是白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