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是你们的人吗?是你们的圣尊派出来解决张内官的杀手?”宁宛指着大殿中发现的第二具尸体,正好他们还不知道这具同在大殿废墟中的尸体与张内官的具体关系为何,如果能从这里直接获知,那还省了他们一番功夫。
柳司直瞥了一眼那具无名尸首,眼中满是不屑,都不需的走过去确认,直接道:“并不是,圣尊想要惩戒一人,何须派人,圣尊无边的意念自会让意志不坚者,重新接受圣礼的洗涤,重获新生。”
柳司直眼中的不屑满的都快要溢出来。
薛恒不觉得对方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撒谎,看来大殿废墟中的另一具尸体不是浴火教徒,而是与张内官里通外合企图在这一天将佛骨偷出,可是张内官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力,调开值守侍卫,拿到佛骨,还是说为了事后能有借口安全逃脱,故而带着杀人蜂到大殿,却未曾想到杀人蜂的不受控,或者说杀人蜂受到了驱使,张内官反被杀害?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大殿不合规?也利用大殿危险这一点,不不不,”宁宛摇了摇头,即使知道张内官对佛骨起了贪念,但是他们应该没法知道张内官何时进大殿的时间。
宁宛突然想起来法雅拜托自己佛骨的事情时,曾说过去取佛骨的是一名太子属官,从头到尾便就从未说过是太子内侍,这两者可是有差别的,宁宛看向柳司直,肯定的说道:“提前去取来佛骨的那名太子属官是你们的人假扮的。”
见宁宛反应如此之快,柳司直不由拍手叫好,“不愧是宁娘子,一下便想到其中的关键所在,不错,从知道大殿的修建存在瑕疵,便就安排下了一切,以确保张内官进入大殿会是最佳的时辰。”
他们安排了假的太子属官前去护送佛骨的三位高僧处取得装着佛骨的匣子后,将其放置于观音殿中那座汉白玉观音像座下,之后在快要燃放烟花的时间通知张内官佛骨就放置在大殿之中,就是为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来不及做其他的准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烟花结束后那些高僧便就会提前进入大殿诵经做准备,而翻过这半天,法会便就进入最后一天,届时众多的高僧都会齐聚观音殿中,彻夜诵经祈福,到时候张内官便就没有下手的时机。
而张内官想要得手,他唯一的时机便就是燃放烟花的这一段时间,才能动手,过了这个时间,大殿中到处都是人,他再无下手之机。
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烟花一定就会在这一时刻燃放?宁宛斜斜看向柳司直,眼中带着审视的眼神,“七皇子身边有你们的人?”以七皇子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来下太子的脸面,所以只要七皇子身边有人提出这么个建议,满心只想着如何给太子添堵的七皇子就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同意。
也就成功按照他们的安排,在他们想要的时间里燃放烟花,为他们摧毁大殿完美掩藏一切行动,将火药爆炸的声响给遮盖住,以至于无人发现,“梅贤那批成功的火药成品在你们手里。”不然他们是从何处得来,难不成火药如今已经是烂大街的东西?
柳司直看着宁宛的眼神,其中尽是满意,却又含着一丝遗憾未尽之意,满意于宁宛的思绪敏捷,遗憾的大概便是宁宛还不愿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与他们一起信奉圣尊以获新生。
既然已经被发现的事情,他也不屑的隐藏,随即便坦然道:“不错,确是在我等手中,”说到这,便见着对面几人眉头皆是默契的蹙起,轻笑了下,“诸位倒也不必过多担心,这东西存量属实不多,这次若不是来的实在匆忙,也不会选择将这东西用在这上面。”
存量不多,那就是还有,真不知道他们手中握着这些杀器想做些什么,可别又是想在暗中搞事情,宁宛心中思绪流转,瞧了一眼薛恒,也不知道薛少卿听了,知道他们手里面还握着这么个大杀器,不知他这心中又作何想?
此时柳评事到了柳司直边上,附在他耳边悄声的说着话,还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薛恒他们,就连一直与宁宛对话的柳司直在柳评事与他附耳说话后,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显得不对劲了些。
宁宛想着柳评事方才在他们对话期间,毫不顾忌在场众人,去到已死的张内官身边,似乎在摸找些什么东西,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找到。
宁宛记得他们找到张内官尸首时,他的怀里除了一个小匣子便就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们是在找匣子?
可是那匣子他们看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其间也没有夹层,皆是由普通防蛀的香樟木所制的正常厚度的木板,涂了黑漆,雕刻了些佛家常见的花卉。
柳司直冷冷道,“将东西交出来吧。”
这会的态度与先前可谓是天壤之别,语气之硬,毫无一丝软和态度,绝无一点可商量的地方。
东西?
难不成还真是要匣子,难不成这匣子还真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态度如此,薛恒这边本就警惕,包灯便就回道,“东西,什么东西?我们可没拿你们的东西,今儿才第一次见,谁知道你们自个东西如何不见了,到了这难不成就想赖在我们身上不成?不要痴心妄想了!”
柳司直冷笑一声,他自以为薛恒他们不愿意承认,这是表明了不愿意将东西交出来,“张内官的尸体被发现时,就只有尔等大理寺的在,难不成还能是别的人不成?”
包灯恍然大悟,原来是说张内官身上的东西,就那个破匣子?再说了,这在张内官身上的东西,那就是案件物证,如何能给,
“张内官乃是宫中内侍,如今身死不明,他身上的东西皆是案中关键物证,如何是尔等江湖草莽说要,便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