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看了此人一眼,他静默着退出人群。
其实布衣男人说话如此酸也是有原因的。
大晋徭役律法规定,百姓每年除了收缴一定的粮税商税以外,还会不定期地征收劳役兵役。
粮税简单来说,就是有粮出粮,无粮出钱。商税的缴纳基本就是交银子,但是比较繁琐。不管是进货,运输,买卖,各个环节都要交一遍税钱。
而劳役简单来说,就是有力出力,无力出钱。
但是两者皆无的话……那不好意思了 ,重杖二十!
这一番打下来,人不死也残了。
因此哪怕有些穷苦人家病痛缠身,也不得不去服劳役, 虽然痛苦且无偿劳动,但如果运气好,分配的活计不重,咬咬牙也能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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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兵役则不一样,被征收的人每月能得一定的军饷,若是平常,可以自愿参与;但是遇到战乱被强制征役,那就必须得去了,无法以钱或物代替。
不过以上都只针对普通老百姓,若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则无需如此。
比如顾昀现在的秀才之身,可以再免去除自身以外,户内两丁的徭役,以及二十亩的田税。
顾家目前除了顾昀,就还有顾老爹和顾二郎两个男人,家中奴仆没有户籍不计其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顾昀回到母女俩身边,把告示上的内容说与郑子衿听。
郑子衿不由地感叹:“你说的那个叫钟离影的小孩儿倒有些本事,竟然这么快就说服皇帝开挖运河了!”
先前顾昀与钟离影之间的事,顾昀自是没有瞒她。
郑子衿知晓后,虽然担心沾上皇家会不会引来祸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未来大晋真的会再次遭遇旱灾,那么现在利用现代知识提前绸缪一番,也能让百姓少受许多苦难。
“等运河正式开挖,咱家酿酒坊的工人恐怕也要做些变动。”
酿酒坊大部分都是外请的工人,除了女工人外,极少有家里能免除劳役的。
更何况下月田里的稻谷就该收了,若到时男人都被征了去,家中女人就得挑起收粮的重担。
“咱家地窖和铺子里已经囤了不少成酒,秋收人力转不过来的话,可以停工一段时间。”顾昀提议道。
正好今儿个镇上赶大集,想必沁丫头会去酒铺一趟,把这事儿提前跟她说道说道,也好算算工人们的工钱该怎么结。
郑子衿点了点头。
三人又沿街逛了一会儿,这才朝着码头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