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牛长江继续蹲守在白家门口,天近黄昏,白家公子带着那几人醉醺醺的回来。这次,几人分别都坐了轿子,下了轿子几人踉踉跄跄的又往白家走去,好像是意犹未尽,到了白家会继续喝酒、品茶、吟诗。
牛长江也发现了,他们隔三差五的聚会,基本上每次的相聚,都是这样的安排。
牛长江从右侧院墙的大树后边,突然跑了出来,拦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站住!”
猛的一声大喝,让几个人的酒顿时醒了小半,待几人凑到牛长江跟前,定睛看清楚之后,不禁都笑着说道:“哟,这不是前几日,那个要饭的。”
一个着灰色粗布长衫的年轻人更是直接说道:“饭,爷们现在没有,你要是真想要了,我们几个可以给你吐出来一大盆,还热乎的,要饭的,快,找个盆去吧。”
说完,几个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就牛长江现在的这身打扮,不修篇幅,让谁看了就跟一个要饭的乞丐、流民差不多。
门口的两个家丁,看到有人拦他们家公子,便也凑了过来,没有例外,他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牛长江气的面红耳赤,没有搭理他们,反而大声质问道:“白公子,你门口所谓的锦绣文章篮难道只是个摆设不成?你是要耍天下的读书人玩么?”
“天下?”
白公子笑的更开心了,随后又接着说道:“我们白家算是寿春县城的大户,再往大了说,最多算是淮南郡的大户,能结交咱们当地的文人雅士,我白某就心满意足了,还想着天下。”
说完,又斜着眼看了一下牛长江,鄙夷的说道:“自知之明,不是谁都有的。”
牛长江本来一心向往的晋升之路,就这样被彻底覆灭了,轻轻松松,依旧毫无波澜,也许这对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得权得势,是如此轻而易举。
而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想要进入朝廷内、体制中,却又难如登天,机会好像是给你开了很多门,但是,每扇门的把手上,又挂了一副“此路不通”的牌子。
这一刻,牛长江恨透了这个腐朽的王朝;恨透了只手遮天的士族豪门;又恨透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没有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为什么自己不姓王、不姓谢、不姓桓?偏偏要姓这个牛。
“傻子”、“要饭的”
几个人在谩骂中,嘲笑中,又继续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