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正好就落入了王慧眼中——由阿予提点过后,她和姑姑早就知道了戚子背后的身份,后来她再往永巷宫去,就几乎不怎么带上戚子了,也不在这宫女面前表现出半分异样。
想必她后来传到申氏那儿去的话,也带着几分怀疑罢?申氏说不准会利用上这一点,告到皇帝那里去,由此一口咬定:说她和姑姑时常私下说话,不准宫人近身,就是在谋划此事。
皇帝本来就少同她亲近,要因此心生怀疑也说不准。申氏倒罢了,她也不怕她敢无缘无故治自己的罪,可若是被皇帝怀疑上,她就算不落了罪,以后的日子也定然难熬了。
再一放眼身边跪着的永巷狱丞和当日在永巷狱守着的几个黄门——这些人也都被申氏审问过了?虽说这些个奴隶尚且不知道阿予的事,可若是屈打成招,愿意招供,那最后的罪名甚至不用她承认,也可以直接定下来了。
“等等。”座下的声音传来,到底带上了小王氏应该有的慌错之色。
申容就徐徐回身,停住了步子。
“当初小玲姬的死。”王慧紧咬牙关,“是姑姑令阿予提前下了药,她才会昏睡不醒的,阿予只在产房内提了一句,你们就剖腹了。”
里头还有一半的意思,是在指明小玲姬的死也逃不开皇后的干系,申容暗暗瞥了眼行障后的海三,二人眼色交换,海三便示意身旁的侍中停了笔——只不记这后一句。
“那你们是如何知道要拉拢上阿予的?”她再将目光投向了下头。
“是她自己来找上的我——”王慧顿了顿,“找上姑姑的。”
当真是生死关头,都只能一推三六五,什么亲情也顾不及了。
那申容从前的推测就没有错了,是阿予主动拉拢上的大小王氏,所以后来哪怕用亲人逼问,也不肯交代背后还有其他人,这份恨意当真是入了骨,深到最后都还要和她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