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过这宦官一眼,语气微微一放,“可我又何必同你这样犯险?难不成我的位子今后还能有变?”
“防范于未然嘛。”尽善料到必不能顺顺利利,回话的姿势就仍旧恭敬,“储妃您就不想万事稳妥?”
言罢,就听这申氏储妃笑了两声,回眸瞟过他一眼,又轻笑着收了回去,竟是保持起了沉默。
这等待的时间倒是不长,可瞧着这场雨就要收尾,申氏又半天不见回应,他也终于有些等不及了——难不成就非得逼他说出来?闹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是再等了一会,才强装镇定地说起来,“奴婢原也不打算瞒您,今日就斗胆说了,您与益北王的事奴婢都是知晓的,不论往前在皇陵行宫,还是这段时日在南宫,奴婢,全清楚……”尾音放重,意在警告。
雨声在话语中渐渐隐去,廊下两道人影都未动,申容徐徐收回了接雨的手,脸上的笑也一起收敛,浅红蔻丹藏于袖中,抓住了内里的锦缎。
“尽中官,你所言可有实证?”她轻言细语地说,“你又觉得将这事说与太子,你自己的下场会如何?我若要置你于死地,可比你害我容易太多。”
作为太子亲信,尽善常年伴在太子左右,这里的哪个女人最受宠、权势最高,他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于申储妃而言,要害死他这个中人虽还不至于是件多容易的事,但只要费些心思,也不会太难。
所以就算最后真能靠通奸拉她下马,但告密的人多半也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申氏这话说得,实在意味深长——
尽善不免沉默下来,扭头掂量了一方屋内,再回首时,神情又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