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预备往后推谁上去?”她悄无声息地挪动视线,盯到了刘郢的下巴上。
“父皇最忌人拉帮结派,此事,旁人不能多话,只能全凭他做主。”
也是了,成帝多疑擅猜忌,作为顶端的帝王,他只有巴不得下头的人互相抗衡的,若是谁举荐了谁,哪怕只有一丁点暗示,说不定都会让他深思许久,之后反而会引火烧身,举荐者与被举荐者双双没有好下场。
“那若让人自荐呢?”她看似无意地说,“听说陛下之前请忠文公多年不得,若让忠文公去自荐,只怕能成功?”
太子闻言低头,不禁对视上怀中的她,“你如何会想到他?”
在刘郢的脑海中,申容与忠文公所见不多,仅有的接触都是在自己面前,她怎么会想到这一层,让人自荐?还一下就想到了最关键的人物?
申容也没打算多佯装,“他不是您手下的人嘛?您自己的人做了丞相,不比旁人强?再说了,妾听说,陛下也很是尊敬崔公,因此就想到了他。”
“妾是不是多嘴了?”她抬着眼皮去瞧他,这句说得小心翼翼,很明显在观察他的神色。
“没有。”刘郢当即否认。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防备,反倒还好似有些欣慰。
正因他是直接面对成帝的人,距离成帝最近,所以相较起申容这样躲在后头的人来说,更多了几分对帝王的畏惧,也更加谨小慎微,就算内心深处也想推自己人上位,可也不敢有零星半点逾举的行为。他何其害怕惹来皇帝的怀疑?更怕崔斐私下为自己做事被他发现,一旦暴露,那必将是前功尽弃,不可逆转。
他不怕父皇会为之前犯的那些错放弃他,可若怀疑上他同旁人联合起来——打他的算盘,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就算他不会立刘子昭为储又如何?其下的皇子也不少,只要他狠狠心,照样能再挑一个培养。
他并不是可以完全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