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思着,外头人来说:明生回话储妃。
遂令阿勇退下,二人一前一后,一进一退,在金阳殿的正殿前堂正打了个照面,阿勇弓着腰打量明生,又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回头见他越过漆木屏风,竟是上了台阶笔直进了后室。
外人一一退下,殿内被清空,明生才开口禀了小半句,申容即回说,“我方才已经知道了。你去与韩苌提一句,若遇太子出宫,就让他像上回一样,多去打打照面,哪怕只露个脸也行。”
她往前才和太子提过不让升韩苌的官,要是凭空提起,倒显得突兀,不如先让他自己多刷刷脸,只等太子什么时候主动提起,她才好接话附和。
明生身形略略一滞,回:“是,储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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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年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国朝名册嫌疑,总算有了个收尾的苗头。
太子自戈阳回来以后也没闲着,一面要与帝王汇报手上的事,一面又要在私下为铺垫已久的事做准备,这些日夜要不然就是直接宿在甲观,不然回了金阳殿,也是沾着榻就睡了。
为此与储妃备孕嫡子的事,又在无声无息中被推迟。
申容自然不能发声,如今是他最紧要的时刻,她能做的,唯有安安静静,不给他添麻烦——哪怕是后院都不能生出半点事。
直至月中的一个寻常朝会日,中大夫任许上奏请查前朝姬氏乱党,所行之事桩桩件件,与所查确凿证据上表天子。
当即天门殿上百官议论,甚有末尾小官连中大夫口中的“苏泓”是何许人也都不知,站前列朝中众老臣却是对得上人脸的,更有相关联者,暗自胆战心惊。
而这站出来的任许,是最着名的太子一党,众人心照不宣,那苏泓又是自幼跟随太子的亲密侍读,何以这二人之间会斗上?
一时知晓关系者,视线又不由得对上了为首的储君。
听说朝会当时,天子正是心烦意乱,不欲理会,要交由丞相府去处置了的,却不想任许后又牵扯出了丞相毕貹伙同乱党谋反,再一尺毕貹与苏泓交涉的牒牍供上,天子当即震怒,拔剑而起,殿上一众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