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从天门殿来了个黄门郎,与太子禀了句“明日天子要单独面见太子妃”的话以后,就匆匆返回了。
这意思,看来是天子将目光对准到申容身上来了,头一回单独召见,还不知道里头藏了什么心思。
刘郢当即脸色并不好,不过等再入了金阳殿,心绪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这会里头的人也没睡下的势头,几个近身伺候的大宫女就在前堂——候着的候着,点香的点香,后室点着几展暗光的铜灯,往院里的窗子尚且开着,时不时传来透着些凉爽的过道风。
申储妃被禁足在金阳殿,就是刘郢这个太子要过来都得低调着,除却身边跟着的一个尽善,平日还跟在身后的几个小黄门就都被屏退了。
连带着他进去,都没有人出声。
申容还不知道有人进来,就一边给自己打着扇子,一边支颐看书。
这副景色还颇有些动人,就着窗外一抹清冷月光和案几角上的铜灯,美人长长的睫毛在粉白的脸蛋上留了一抹阴影,翘挺鼻子往下,一双红唇轻启。
再有几缕微风吹拂进来,鬓边的发丝就垂到了白皙的脖颈,往下仅套着一件直裾素纱襌衣,虽不多显腰身,可节下几日正闷热,料子轻薄,领口并不如往常那样捂得严实,一对雪白若影若现。
太子喉间上下一滚动,难得这样烦闷的日子里还立即动了念头。
不过也确实是许久没碰过她了,自打怀了孕起,头两月不宜同房,后来小产又要休养,瞧着她那段时间虚弱的样子,也不敢多碰。
他脚下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再放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