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这话就由庆喜传到了他师傅尽善那,下头宦官之间的谈话,不论大小,平日庆喜也就多唠给尽善听。尽善自己也乐意听,多了解了解底下头的人,将来也好拿着人性子听自己的。
尽善一听这话,思忖了片刻,也颇懂里头的意思,立即就联想到眼下朝里的一桩大案,赶着隔日一清早伺候朝食的间隙,就往太子跟前提了一嘴。
“您说,若申公是被污蔑,是不是就出在这印章之上。”他小心翼翼地说起来,心中却是想着要是帮成这件事,今后如何也要到那申储妃面前提一提的。
如此,自己的份量还不由此越发高了?
皇城主权者身边的大宫奴,只要眼力劲高些,会来事些的,将来那就是媲美前朝大臣的存在,人人都要依附。
刘郢手上的筷子一搁,皱了皱眉。
那份帛书只经父皇过目,现今都还在天门殿里头,他又没看过,若是由他提出有异,依着父皇现如今敏感多疑的性子,只怕难不怀疑到自己与申家的关系上,毕竟申容受太子宠爱,皇帝心知肚明。
这事若是他出面,反倒是火上浇油,倒没意思了。
良久,他就方便喝了最后一口汤,朝尽善吩咐,“备辇,去兰房殿。”
此事,还得由郑皇后出手,郑氏母家尚有一批势力在朝中,尤其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李德就是个听皇后令的,只要打通了李德,这事就好办了。
“阿郢来了?”郑皇后正逗弄着奶娘怀中的两个小皇子,听说太子突然来请安,心中多半知道是为何事了。——自从太子娶妻以后,原先来兰房殿请安的活,就换到了太子妃手上,他虽然偶尔还是会来坐坐,但到底不如成婚之前那样来得勤快了。
不过郑皇后也并未计较,好在他媳妇知道做人,又亲自己,不然要是换了一个不懂事的,说不准她这心里还是要记着的。
“儿子来问母后安。”刘郢跪坐堂下,一如三年前为成婚时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