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夫妇二人共榻躺一块,熄了灯帐子一放,兴许刘郢是为了能安稳保住他儿子,几近二更都还在和申容说起里头的安排,大约是申安国在诏狱中的待遇,安排的地方不差,吃喝不愁,日常供应也没缺。
“除却外出不得,其他都尽量已是做到最好,安渠手下还派了人守着呢。”
申容心里踏实一些,也没多问,更何况她本来也没想抓着问他这些。
二人搂着抱着,一夜仍同往前一般,不行事的就过去了。刘郢他能忍住是好,申容也无心在这些事上。
……
只唯一可惜的是:为了储妃这一胎,太子第一日就冷落了刚过门的王良娣,尤其这晚还正是往储妃的寝殿来的,这样的事落到外人眼里,怎么也像是储妃刻意给王良娣的一个下马威——自然的,申容第二日一清早就命人去慰问了王慧,莫须有的误会着实没必要增添,她也并不想靠着这些耍威风。
岂料元秀出去没多会就回来了。
“您说如何?田良娣正在那儿说话呢。”大宫女讽刺地道,里头的意味不言而喻。
寝殿内一时无话,只有廊下的树叶,被风吹得起了一阵簌簌声。
正殿的外堂里头,还候着个年轻的宫女的,正是人吉。小丫头听着方才的话出来,又没听着其他话接下去,不免生出了些好奇,就挪动了身子朝里探去,正好就见储妃背对着她问,“昨夜殿下往这头来,丙舍那是不是也得了消息?”
“是,她有时候夜里会在院里走走,正好就看见了。”候在一旁的茵梅低语回完,座上的储妃就朝着铜镜看去了,似乎在发愣。
人吉一时好奇,便无意识地靠近了一些,才得以窥到后室一大半的光景——从她所在的位置往里头一路过去,阳光正照在香炉飘出的轻烟上,一旁是一座半人高的髹漆妆奁,顶上一张光滑的镜面里,映出女儿家的粉面娇颜——上头一双眸子轻轻阖着,尚且瞧不出神色,过了一会,才徐徐睁开。
就算不大确定,但人吉总觉得,镜中的那道目光在对着自己,随即慌错调开视线,没敢继续看下去。
“嗯。”过了许久,帘幕后才重新传来储妃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轻柔,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偷看。。
小丫头便又壮着胆子重新探视回去,只见储妃吩咐上元秀,让她午时把田良娣叫过来。话音一落,两个大宫女就都跪在了储妃的边上,受了几句轻声的交代,她只听得个大概,还没太明白,脚步正要再往里迈进去一些,就瞅见储妃朝着自己看过来了——这一回乃是扭头瞧过来的,脸上带着笑,竟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丫头受宠若惊,随即弓着身子碎步往前。
“下午你就留在这儿伺候我罢。”储妃的嗓音轻轻柔柔的,人吉跪得规规矩矩,伏身应下,“是,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