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穿好衣服,套上鞋子,站了起来,“有什么怪了,可能是因为刘林的离世,让我觉得自己也老了吧。老人家就爱胡思乱想,你少管那么多。”
她随口胡说八道,只为了打发小纸人,却不想,小纸人当真了。
“安安才不老,安安会长命百岁千岁,才不会突然被埋在地里呢......呜呜呜......安安会活很久很久......”
呀,小纸人信以为真,哭啦。
周安安脑袋疼,这纸糊的人仔还挺多愁善感。
“好了,好了,别哭了,像什么话嘛。我好得很,才不会被埋土里呢。你就放心吧。”
何况,她死了,它也会跟着消失,伤不伤心的,大家都不知道了。
安抚好小纸人,周安安才出房门。
刘家村新盖的房子,她住得最少,每年只有年底祭祖时,才会回来住几天。
这里的维护,大多数是刘林带着他的儿子儿媳偶尔过来打扫,但久没住人,还是会有一股霉味。后来刘忠夫妻来了,才算是有了些人气,整个房子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比如,灶房的烟囱冒着的白烟,院子里咕咕叫的小母鸡,趴在门口等投喂的小黄狗,院墙边上的小青菜,等等,都在说明这个家的主人多么会过日子。
这就是张田田的性子,看似普普通通,但她到哪儿都能好好地活着。
“娘,您起来啦?早饭很快就好了,我先把粥端出来凉一凉。”
张田田端着一小瓦罐的粥,从灶房走出来。
因为住到乡下的缘故,她不穿府城那些漂亮衣服了,穿回了粗布衣。
“奶奶,奶奶晚起床,羞羞~~”奶声奶气的童声从厢房的另一边响起。
周安安转头,就看到刘忠牵着大孙子的手,看着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大壮真棒,还知道早起晨练啊。”
大壮小头重重地点了两下,“我很乖,爹说的,是奶奶说的,要身体好就要多锻炼。”
几岁的小家伙,语气稚嫩,就像林间晨起的小鸟,让周安安听着悦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