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平岗。

“大王，是我等拖累你了。”

方卿回倚坐一棵树前，紧紧握住江休手掌，眼中满是歉疚。

在他们的周围，其余古国后人已不见踪影。

最后还是他这个垂死老将陪到最后，现在也已走不动了。

方卿回全身浴血，到处是伤，气息越来越衰弱。

他看着江休脸上面具，“大王，我等的执念终究成了你的拖累，若有来生，愿投大王麾下当牛做马！”

若非照顾他们，江休本不该只有这点速度。

江休的眼神从面具透出，依旧平静。

“无妨，我虽不向你们夸耀勇武，这些人却的确不能奈何我。”

方卿回嘴角扯动，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没有精力分辨这是否是安慰。

他只是凝望北方，眼神寥远。

“大王，你有家吗？你想过回家看看吗？”

看看那些熟悉的地方和人，多么遥远啊……

江休一怔，站在原地无言。

片刻后，张张嘴想回答时，却看到方卿回头颅垂下，气息已彻底消散。

一个人哪怕从石头中蹦出来，总归有个来处，有个家乡。

江休怅惘片刻，直到喊杀声接近。

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脸，江休一指头顶，方卿回等人出现在塔内。

接着是纵光战车，江休将其放出，神意灌注其中，凝成一匹神骏白马。

白马打个响鼻，口出人言：“你和以前那些人一样，从来不敢让我尽情驰骋，骑马比御车还难得多，我劝你……”

说到一半，白马看到江休平静目光，顿时说不下去。

江休翻身上马，提起长戟，戟尖遥指蛮象虚影。

沉默片刻，扬声说给塔中方卿回等人听：

“我从不走回头路，今日例外。”

“愿为诸君斩将、刈旗、溃围，以雪我古国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