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还有别的自由民聚集地,你能找到他们的准确位置吗?”
欧阳寻傻笑着搔搔脑袋,看上去憨厚而腼腆,
“这个嘛……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对此,萧聪颇感意外,
“怎么,你还真打算寻找别的自由民聚集地?”
欧阳寻点点头,
“老猿给的那个位置,我仔细研究过了,发现其中有几个特别之处,我觉得我们不妨试试,反正不会耽误行程。”
萧聪想了想,又问道:
“咱们是从什么时候偏离方向的?”
欧阳寻回答不假思索,
“在地窖躲着的时候,准确说,是卜完卦之后。”
萧聪若有所思,不住点头,
“哦,对对,通过那次卜卦得知行踪暴露,所以改了方向,咦,那也不对啊,老猿给的位置正好在我师父给规划的路线上?不会那么巧吧。”
欧阳寻眦着一口大白牙,回道:
“当然没那么巧,不过靠的还算近,稍加变通能路过那里,只是后来咱们一路趋吉避凶,再加上匿龙渊那一段闷头乱撞,这不就越偏越远了嘛。”
萧聪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算了,天命难为,这件事看来真的不能怪你,可……这是你早就打算好了的吧,刚才怎么不说?”
“我想说你们也没给我机会啊。”
萧聪嘴角上扬,
“哼,没机会说?我还不知道你!”
…………
既然欧阳寻主动请缨,萧聪便姑且给了他这么个机会,怎么走都是走,反正欧阳寻不会傻到带着他们往坟墓里钻。
正如萧聪所言,现在的他们已经走进大荒较深处,栖居在这里的原住民实力虽然强大,但没之前那么密集,这对他们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古兽活动区域之间的空隙更大了,这样的环境极有利于他们赶路,坏处是只要遇上任何一头古兽,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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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几分凛冽之感,这让众人甚感意外,都说一年四季,可他们自从进入到大荒之后还真没在感受到过秋冬的气息,他们还以为整片大荒都是一处奇妙之地,只存在春天和夏天。
渐渐地,风里像是藏了刀子,吹在脸上剐得皮肤生疼,于是众人知道,寒冬就要来了。
可隐约中还是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让他们分不清是寒冬在靠近他们,还是他们正在步入寒冬,身后走过的那些地方是否还是花红柳绿?
大雪来的飞快,如鹅毛般簌簌而下,天上地下,一片灰蒙。
萧聪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年在去往龟府求教而路过幻雪森林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副景色,那时候他跟欧阳寻还不像现在这么熟络,虽然心有怀疑,但看欧阳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打了保票之后便跟着后者稀里糊涂地陷进了那等险地,等回过神来已是为时过晚,好在有自己师父跟寒雪仙子的那点渊源泽被,他们才能化险为夷。
现在一想起欧阳寻得知真相后那一副掉了魂似的表情,萧聪就想笑,感觉当年那个整天不干人事儿的大笑话怎么着都跟现在的欧阳寻联系不起来,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佯装老气横秋,
“唉,看这天气,可不是个好兆头啊,犹记得当年……”
他欲言又止,莞尔一笑,
“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欧阳寻装听不见,只是东张西望,像一条机警的老狗一样,好像就凭他那一双凡眼能在这漫天大雪中看到什么似的。
眼见挑逗不成,萧聪讪讪一笑,直接揶揄,
“嗳,大才子,此情此景,你就没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欧阳寻转过头来,好像这才听见萧聪说话,他倒是想装得懵懵懂懂,只可惜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
“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萧聪笑笑,
“我说,此情此景,你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欧阳寻茫然四顾,而后“恍然大悟”道:
“哦,对了,当年我们端掉玉蛇府跟夜府在圣城的秘密据点时,也是这样的天气,想想那时候我们一个个的多精神,尤其是星流云,锦帽貂裘贵不可言,挺板正的身子往那雪地里一站,啧啧……”
欧阳寻马屁还没拍完,星流云冷笑着开口,
“我说欧阳寻,你丫的在那儿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在圣城搞玉蛇府那一次,哪有这么厚的雪,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想看你出出丑,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躲不过去的。”
欧阳寻微微一笑,淡然自若,
“哦,原来想看我的笑话啊,没问题,不就是幻雪森林那一次嘛,好吧,我承认,那一次我带错了路,我愚蠢至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着,满意了吧。”
星流云扁扁嘴,
“本来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被你这么一搞,一点乐趣都没有了,晦气!”
欧阳寻笑吟吟地道: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刃,无欲则刚,小伙子,你的学识,终究还是不够啊。”
鸿翔抓住机会冷嘲热讽,
“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可真他娘的对啊!”
欧阳寻笑容僵硬,淡淡道:
“咱们这里面,谁都敌不过你。”
萧聪没心思听他们在这儿一个个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说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对此等言行似乎一直都很讨厌,他好像忘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挑起来的,
“欧阳寻,我问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欧阳寻面色坦然,点点头,
“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鸿翔兴冲冲地替他补了一句,
“苍天在上,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欧阳寻信口回怼一句,
“先劈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萧聪看着欧阳寻的眼睛,开口问道:
“我们误闯幻雪森林,是不是你们之前安排好的?”
闻听此言,欧阳寻的眼睛瞬间瞪成了牛铃铛,
“你怎么会这么想!拿自己性命当儿戏,这可不是我欧阳寻的行事风格啊,咱们相处这么久了,其他的你不了解也就算了,这一点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鸿翔冷笑,
“哼哼,如此掩饰,肯定有事儿!”
星流云狐疑地看着欧阳寻,
“你们?指的是谁,是你跟龟府,还是你跟那四个老头?”
欧阳寻扁扁嘴,一声戏笑,
“星流云,你动动你的脑子,那四个老家伙,能这么看得起我?呵,突然觉得自己好骄傲呢!”
“那就是你跟龟府喽?”星流云目光慑人,看上去比寒风还凛冽。
欧阳寻无奈地吹了口浊气,郁闷道:
“怎么还跟你们扯不清了呢,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们现在心里是不是都这么想的?那我说什么也没用,你们爱咋想就咋想吧。”
鸿翔再次冷笑,
“哼哼,我突然有一种被欲擒故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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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聪莞尔一笑,
“你别那么认真,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见识了你那么多过人之处,觉得带错路这件事挺令人惊奇的,这种事实在是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啊。”
欧阳寻撇撇嘴,
“你这话的意思不还是在怀疑我。”
鸿翔又开始在一边煽风点火,
“这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哦。“
萧聪给了鸿翔一个特别的眼神,
“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
鸿翔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显得俏皮之极。
欧阳寻叹了口气,情真意切地说,
“唉,说起来挺惭愧的,那条路我之前其实也没走过,咱包袱里的那张地图我虽然没看过,但走之前看过其他地图,并自认为将所有的东西都记在了脑子里,再加上临走时老头子们也没有嘱托和提醒,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