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圆月高挂。
东宫已经开始装上了红灯笼,喜气洋洋的,唯独关雎殿,此刻冷冷清清,进出的宫婢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正月的寒气就和陈绾君的心般,从头凉到了心底,她眸中早已退散了当初的傲气,唯有深闺怨妇的躁意,“打听的怎么样了?殿下呢!”
如今她身边除了孙嬷嬷,也就只剩一个迎冬,上次太子说要杖毙迎春不是说笑,不过最后还是看在她的请求中没动手,只是将人卖了出去。
“娘娘,殿下他……他带着柳良娣出府了。”迎冬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不过还是没逃过被掐的命运。
陈绾君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臂,“迎冬你说,殿下该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贱妾了吧!这才多久他就这样对待本宫。
迎冬被掐得表情失控,还是隐忍着讨好道:“娘娘,殿下和您这么多年情谊,您还不了解吗?不过是那柳良娣怀着孩子,殿下这才上心些啊!”
从避暑山庄一行后,陈绾君一直断断续续的被禁足,这脾气也越发喜怒无常,也就孙嬷嬷和迎春能劝几句,偏偏一个要照顾大郡主,一个又被送走了。
她这些天过得当真是水深火热,比刚来她身边那几年惨多了,简直是叫苦不迭。
陈绾君现在根本不听她说话,只自顾自的发火,“殿下他和本宫约好了,每年上元节都会陪着,可这才多久,就厌弃了,都怪柳氏,如果不是柳氏这个贱妾,本宫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迎冬吃痛一声,她现在满手臂的掐痕,简直要被折磨死了,她不明白,主子的母家已经失去了顶梁柱,只剩下一些妇孺还在江州,她哪里来得底气如此称呼柳良娣?
可是她根本不敢提醒,现在只要稍不顺着她就会吃好一番苦头,更别说劝慰了。
“哎呀,我的好姑娘,您怎么又哭成了这样。”孙嬷嬷哄完大郡主,一过来就看到满脸泪痕的陈绾君。
“嬷嬷,李彧安他就是个负心汉,他一步步的变了,所有的承诺都不做数了!”陈绾君简直要难受死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苦头,可偏偏这段时间都给受了个遍,她的夫君还不信任她,简直要难受死了。
这边陈绾君抱着孙嬷嬷痛哭,京城的街道上都是柳拂音娇切的笑声。
两人穿着颜色一样的天青色常服,就像普通的民间夫妻般牵着手出游,偶尔太子还会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动作。
“殿……”
柳拂音刚发出了一个音节,红滟滟的唇忽然被大手覆盖,“音音叫错了,在外该叫本公子夫君。”
柳拂音红着脸不说话,就听前面摊子上的一个老婆婆招呼,“公子给夫人买根玉簪吧,这可是我丈夫亲手打磨的,形状精巧,京中的夫人小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