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脸上因方才几次摔倒在地而沾染着污渍。
她看似纤细瘦弱,却又极其地坚毅,仿若身上的污渍压根不算什么。
她毫无焦距的视线虽不知落在何处,但今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身上镀了一层炫目的光晕。
她此刻像极了一株傲骨不畏风雪百折不挠的兰花。
接着,她迈起坚定的步子——
商归这才适当的开口,为温穗衣指引方向。
“穗衣,我们在这儿。”
温穗衣耳廓动了动,随后朝着商归的方向而行。
她缓缓地到了马车旁边,她问起:“祖父,您能扶我上来么?”
今年都九十多的老者,灰白的眸子里蕴着泪水。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扶过温穗衣的手臂。
随着马车行驶,老者擦了擦泪水,哽咽道:“老夫错了。”
“祖父?”
“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当做男子来养。”
温穗衣正坐在侧,她伸出手接过商归递来的手炉,她摇了摇头,说道:“祖父,您这话才是说错了。您当初并非是把我当做男子来养,而是教我身为一个人,该如何在世间生存,以一个正常的视角看待世间。”
“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我虽盲了,但我如今却无比的清明。”
温靖和卷袖擦了擦泪水,“可我身为你的祖父,我更想你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温穗衣语气温和,有理有据地回答:
“可祖父以往身处国相之位的时候,正逢魏国上下改革。国力愈下,每每战败需送质去他国安抚。世家当道,百姓因无法生存举家离开。饿殍遍野,魏国民生凋敝满目疮痍。您当时的心中又是如何?”
“可是你…”
“祖父,如今的我与从政时的您一样。”温穗衣神色坚韧,说道:
“他们在害怕我,甚至在害怕义王。他们怕我们给这个魏国带来改革,扫清他们这些蠹虫,还魏国清明,使他们再无利益可求,所以他们才敢如此作为。”
“我,温穗衣,您的孙女,魏国四世三公的温氏后人,绝不会向这些人屈服!”
温穗衣长长地一顿,她将手里的手炉放在案桌上,“若我此刻退缩了,那我便愧对这‘温’字一姓!那我就愧对您这些年来的用心教导!那我便愧对半年前惨死的魏武军和商州百姓!!”
顿时,马车里长久的寂静。
商归本就淡漠,他看了看这俩祖孙,难得打趣,不过语气依旧是冷冷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