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澜听罢,身子微微发怔,他神色复杂,低声反问:“你…知道是我?”
“吴琮叫你李兄,你身边又有虞期先生。你真当我是白痴么?这都不知道是你?”
说着,姜楠把这些画堆到一起,取来一侧的火烛,她将烛油倒到画上,接着将蜡烛抛下。看着火焰在商归的画像上吞噬,将他曾经的不堪往事一点点烧去。
十二年前的往事,既然商归在七年前从未说起,那姜楠便也打算装作不知道此事。
这一次的穿越,是姜楠目前为止体验感最差的一次。
她第一次打心底厌恶这个世界,是憎恶、恶心、甚至还有毁掉一切的冲动。
姜楠觉得自己踩在钢丝上面,一边是黑化,另一边是“玛卡巴卡”。
她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被治愈,她没有前两次那样,还能心平气和的开导别人。
还能说出没事的没事的,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一起原谅世界吧。
姜楠就不信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他在烂泥里滚了一圈,还能片叶不沾身的拍拍脸颊,感恩世间,说:“呀,世间真美好,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呀~”
姜楠不是,她是一个俗人。
她情绪容易被激化,负面能量在她第三次穿越的开始就一直在累积。再加上欢都这个使人亢奋的氛围和没有稳定睡眠的高压环境。
姜楠如今暴躁得很,她觉得现在狗路过她身边都要被她踹上一脚。
她的脸被画卷火光照亮,似癫似狂地看向衣衫半敞明暗交替间的李丘澜。
如今的他已然是个大人了,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腐烂气息,就像是一只受了伤躺在森林里等待死亡或者被救赎的动物。
可惜,现在的姜楠已然自顾不暇,她无法再像十七年前那般与他探究这些年来的遭遇。
“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
李丘澜双手环胸,他知道自己玩脱了。
当姜楠来到画舫想要进来的时候,他便在画舫二楼的窗边,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大致明白姜楠为谁而来,因此是他委托沈琢去劝离姜楠。
然而她还是上了画舫三楼。
儿时,姜楠对他来说,还算是有些情谊。但都过了十七年了,他连她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更别说帮她做什么事。
帮,算是举手之劳;不帮,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