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孩子,你们俩就足够了。”柳烟穆淡淡地说。
微风卷起她的衣袂,她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遗世独立地缓缓而行。
“呵,我说得没错吧。”迟暮霭还没离开,她在霜华殿的屋檐上,踩着琉璃瓦蹲下了身,凝视柳烟穆离开的背影,嘲讽道:“从小到大,我们被当做杀手训练,上头有令不管是杀谁,师姐总是让我们下手。美其名曰,不愿杀生。可若你真不愿杀人,又为何将事情交代给我们?你这不是假正经,又是什么!”
“暮霭。”施无慕终是收了他的嬉皮笑脸,他从柳烟穆缓缓离去的白色身影上移开了视线,紧接着抬眸瞧了一眼屋檐上的迟暮霭,这次倒是有了几分正经模样,“公子殿里的琉璃瓦都要被你踩碎了。”
说的话语果然还是这样跳脱。
他双手收入宽袖之中,半蹲下身子,与十一岁的吴琮平视,询问道:“琅轩君为何要与一个七岁的孩子计较呢?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质子。”
吴琮想也不想,说:“我讨厌他,这理由可足够!”
有时候,人的恶意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就像吴琮讨厌商归。
明明商归是个被舍弃的质子,毫无利用价值,母亲又是人尽可夫,可偏偏父王让这等人与他们一起在国子监读书。
他厌恶他。
和他在一间学堂,吴琮觉得恶心。
和他看一本书,吴琮觉得恶心。
和他在一个地方,吴琮觉得恶心。
后来,太傅竟夸了这人。
他没想到这人这般聪明,学什么都快。
然而这并没让他对这人另眼相看,而是更加的憎恶。
商归不该存在……
他不该存在这个世间!
……
他想将他抹杀,是一种天性使然的想法,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