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名哨骑统领所担心的。此时的秦牧玄正背着一个大口袋快速穿行于山林间。
只与预想略为不同,秦牧玄却是孤身一人。没有马匹,没有同伴,只有一个大包裹跟随着他朝着正北偏西,大概二十度左右的方向前行。这个方向刚好擦着清桓县辖区的边缘而过,朝着更加广阔的群山而去。
骑着的,连同驮运物资的两匹马,都被秦牧玄半道给撵向了正北方,自己跟随一段后,则施展轻功踩着树梢,朝着现在的方向开始了逃亡。
选择的方向是他早已计划好的路线。该条路完美地避开了沿途所有州县有人烟的地界,一路蜿蜒,绕开人群,同时也避开所有驻军,直奔梁景边界而去。
这一路虽然艰难、险峻至极,却也是最为安全的逃生之路——
一条真正的荒野求生之路。
师姐啊,师弟我能否安全逃回梁国,都掌握在你手中了。
秦牧玄从如地毯般的苔藓下钻了出来,仰头望天,看着空中远去的猎鹰,心中无限感慨。
该死的鸟……老子何曾如此狼狈,跟只老鼠无异,一路东躲西藏。只要你敢落,老子就敢杀,还没尝过烤猎隼是个啥滋味呢?望着天幕之间的那个小黑点,秦牧玄在心中放出了狠话。
此时的秦牧玄,就卖相上来看,的确显得相当狼狈。
原本一身英姿勃发的修身黑衣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一身如同叫花子一样,由烂布条包裹的怪异装扮。
布条之下是紧裹身体的灰布衣衫。不断有雨水快速顺着布条流进紧身衣上,又更加快速地滚落向地面。很明显,裹在身上的灰布紧身衣,应当是由防水油布所制。
秦牧玄整个人犹如一团乱草,在山林里快速移动,不靠近仔细分辨还真难在茂密的树林里发现他的踪迹。
如果此时有同样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见到秦牧玄的这身装束,肯定会大呼一声:“吉利服!”
对头!!此刻的秦牧玄一副后世身穿吉利服的狙击手打扮,只是背后的大包袱有些出戏。
茫茫荒野中求生,没有足够的物资支持,还真当秦牧玄是那个贝爷?尽管后世经常观看贝爷的荒野求生节目,秦牧玄自当没那个魄力,啥也不带便深入荒野。
见过——可不代表真的能做到。只当是多了些见识罢了。真正身处荒野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再也走不出这深山老林了。
大雨过后的山林尤为难行,秦牧玄扫视着前方出现的复杂路况,不时还要警惕头顶随时可能掠过的猎鹰。
他不敢再施展轻功,快速穿梭于树梢之间,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幸亏出发之前早有准备,他脚上裹了一层又一层雨布的自制登山鞋。不然,这茫茫前路,可就有的苦头吃了。
此刻一众官军,包括精锐的黑甲骑可谓是叫苦连天。
衣衫早已湿透,裹在身上被山风一吹,能冷到骨头缝里。尽管披在身上的重甲早已脱下交给了马队驮运,所有人轻装步行进山,但基本的轻装皮甲还是要穿的,如此环境之中,穿着皮甲裹着一身湿衣服在湿透的山地里前行,那酸爽劲儿……真是可想而知。
“你他娘的,确定方向没错吧?分明是朝着深山去的!!”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尖兵不住地抱怨着。
“错不了!老子以前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被老子盯上的猎物,就从来没丢过!”
打头的壮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向身后不断抱怨的同僚悻悻道。
“吹吧——你!一个时辰前,是哪个有名猎户让人牵着鼻子往正北去的?要不是追上了停下吃草的马儿,咱们兄弟不得紧随着,追到了天边儿?”
后面一人也跟着不屑地吐槽道:“他娘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差事。还不如真刀真枪地做上一场来得痛快!”
“闭上你丫的臭嘴,还嫌走的不够累?”领头的尖兵朝着尾随在身后的哨兵,大声斥骂道。
“咱们不好受,那贼人就能好受啦?!咱们累,被追赶的贼人只会更累,再加把劲儿,只要那贼人敢停下……”
“脚印!是脚印!那人刚过去不久,泥土还很新鲜,错不了的。”
领头尖兵看着一处明显拉长,像是踩滑了的印记,惊喜喊道:
“那贼人定是累啦。都跟上!这脚步明显虚浮得很,咱们就快追上了。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