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面的命令和正式文书,哪个敢动,又叫人如何抓捕?这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模样,若真抓入诏狱,多半是生死难料。这岂不坏了女皇的贤名,那可是大罪!
可又不能放任这些人不管。指挥使那边无法交代不说,如此汇聚下去,迟早也会出大事的。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叶行事同指挥使一并去了皇宫,这身边连个打商量的人也没有,管事行事心急如焚,他一咬牙一跺脚,叫上马车带了亲卫,一溜烟冲向皇宫。既然没有皇宫的出入腰牌,就凭这张嘴试着跟宫卫交涉一下,只盼能把情报递进宫里。
诏狱里,秦牧玄正在凝神打坐,吐纳真气,进一步巩固境界打实根基。
这时耳边传来了狱卒轻声的呼唤:“大人,大人。”
秦牧玄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牢门外,狱卒一脸谄媚地搓着手,道:“上边来人了,说要见见大人。”
话音落,未等秦牧玄应声,狱卒便转向身后,对着一名青衫人点头哈腰道:
“大人,您请便,小的就不打搅您了。”
“嗯——今晚我没来过。知道了吗?”那青衫人语气高傲地说道。
“明白,小的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到。”狱卒立马会意道。
能在诏狱里当狱卒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好。聪明人,下去吧。”
狱卒对青衫人重重施了一礼,一声没吭地就退了下去。
见狱卒远远的走开,秦牧玄倒是先开了口:“这诏狱里可不止这些狱卒,耳目多的是。阁下能避的开?莫非这诏狱是你家开的不成?嗳?不要说,让我来猜猜看,你是......赤衣卫高层,......沈家人!”
青衫人僵在了原地。仅一个举动,对方就猜到自己的身份,足见这人的才思敏捷!
一串朗声大笑过后,传出低沉的声音:“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被称作巫克勒的梁国名将。”
青衫人身后缓步走出个人来,那人身材不高,整个人裹在斗篷里,面目看不清——遮掩在大大的兜帽的阴暗处,却见一缕花白胡须露在外面,方可辨出是一名老者。
“巫克勒!”秦牧玄双眼猛然睁大,心中豁然警惕起来,周身杀气尽显,牢房里的温度骤降,寒气由秦牧玄周身向外扩散,青衫人忍不住拢紧身上的大氅。
“莫急!将军大人......老夫并无恶意,只想见见将军。”
裹在斗篷里的老者显然遭不住这般凌厉的杀气,赶紧出声劝慰气势爆发的秦牧玄。
“你们的人竟渗透到如此地步。恐怕梁国皇帝一天去几趟茅房,想必你们都心中有数。”
听着随意的话语,却被秦牧玄说的满含杀机。
“将军果然机敏过人,猜的没错。不过......”
没等老者说完,秦牧玄截住他的话头,道:“不过你不会告诉我,明白的,各为其主嘛,本将不奢求。何且你已经告诉我不少了,该对你们说声谢谢才是。”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瞒不过女皇陛下了。啊——”秦牧玄轻叹道,“还真是麻烦呢!说说吧,你偷跑出来所为何事,想谈条件?先说好喽,本将能做主的事情可不多啊。”
既然身份暴露,秦牧玄也不再伪装,心中重新开始盘算起新一轮的计划。
“条件?无话可谈。老夫只是想来看你,顺道提醒一下将军,将军身处危险之中。”
老者从身后拉出一把椅子,缓缓坐下,隔着牢门打量秦牧玄。
“将军好雅兴,这牢房布置的颇有几分意境,看来这些属下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不错不错。”
“母亲大人过得还不错,现在安心住在她儿时生活过的沈宅,整日里养养花种种草拜拜佛,可算是惬意。母亲从未要求过我出人头地,位极人臣,但求我平安喜乐,幸福一生。
“只是我看的出,母亲过得并不开心。父亲在我能记事时,就不知所踪了,如今生死未卜。除了邻里街坊,连个帮扶的亲戚也一个,母亲为了拉扯我长大,整日织布,操劳的眼睛也出了毛病。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不如靠自己,我以一身本事闯出属于我的天地,誓要母亲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幸福。若是有那不开眼的,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甩他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