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愤怒,突袭,动手

他跑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人来追他,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也不敢回头了,远远他都能听到被他抛在脑后,战场的厮杀声。

五皇子顺着官道回京城的方向走,走了快两个时辰,直到寅时,他才远远看到,京城威严耸立的城墙。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恐,感觉像是有猛兽在前方,等待他。

这一次,他父皇还会选择继续相信他吗?

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愚蠢,每次都踏进其他人的陷阱,却每次都没有受够教训,以前那些栽赃陷害,是为了让父皇对他失望,让他失去父皇的宠爱。

这一次不一样,庸王想要杀了他,或者说,想要父皇杀了他。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栽赃陷害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反。

他还会有机会吗?

五皇子怀着恐惧的心理,迈着发麻的脚步,一步步来到了京城城门口。

守城门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守门卒了,是穿戴盔甲的驻军。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拦下,或者像废太子那样,被关押到天牢,但是,没有,他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守门卒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放他入城了。

五皇子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五味杂陈,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呢?

将心比心,要是他坐在他父皇的位置上,要是有人谋反,他不论是否有内情,都会格杀勿论,即使是他的子嗣或亲人,他都一视同仁。

思及此,五皇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上。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因为,他会在屠刀落地之前,先被内心的恐惧和多疑吞噬,然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喊来了舞姬歌姬,丝竹声,戏曲声,充斥了整个五皇子府,他已经开始最后的狂欢了。

他很清楚,不论今日是他父皇赢了,还是庸王赢了,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灌了几壶酒下肚,那股窝囊气瞬间都化为了愤怒。

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了庸王手中被利用的棋子。

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他夺走了跳剑舞舞姬手中的剑,提着剑,发狂了一样离开了五皇子府,骑快马赶往皇宫。

他在宫门口被拦下了,他举着剑,对天发誓,“是庸王要谋反,他起兵了,就在京城城外,庸王狼子野心,快禀报父皇!!!快护驾!!”

即使他被守宫门的侍卫拦住,他也一直大声嚷嚷,决不罢休。

原本来上早朝的朝臣,撞见了这一幕,吓得想装病回去,又怕不妥,各个心慌慌,面色难看。

五皇子在宫门口闹事,不过一刻钟,就有御前内监出面,宣读圣上口谕,今日早朝时辰,改为午时开始。

此刻,皇宫御书房内。

殿内的气氛,早已经燃爆。

文慎知带着心腹杀手,从地道内,杀出来,却不想等他们的是毒气和刀剑的突袭。

打前阵的几人,虽然有备而来,却也还是防不胜防,中了毒,当场毒发身亡。

有了这前车之鉴,后面还未从地道出来的人,当即服下了清毒药丸,才提刀杀出来。

一时之间,殿内剑气纵横,又隐含凛冽刀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厮杀,就此拉开了序幕。

当半数人出了通道,都折损在御书房后,文慎知就知道,今日的刺杀大概要失败了,皇帝恐怕早已经在御书房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而他,不甘心,就此落败。

他再拨出去一部分人马,出了通道,进入御书房助阵,拖住那些皇帝的高手。

然后,他带着人,折返入通道深处。

他要从通道前往后宫,他几乎能猜到皇帝和先帝一样,在这种时候,会在某个妃嫔的宫殿呆着,等事情结束,还能传出去某个后妃宠冠后宫的谣言,即破解了刺杀之局,又拉拢了妃嫔背后的家族。

一箭双雕,就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想到这里,他就越想越愤怒!

除了愤怒,还有隐在深处的怨恨。

他恨贤妃为了家族的决绝,他恨他母妃为了情爱发疯,他恨先帝明明冷酷无情却偏要演出一副痴情的样子。

他行走在地道内,熟悉的环境,令他再次回忆起当年,先帝带着他行走在地道内,告诉他这些皇宫地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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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误以为他真的从先帝身上获得独一无二的父爱,死到临头,才知道,那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前往后宫的岔道,却不想,在拐角,遇到了一个不可能在此处的人。

那位皇帝的心腹疯狗,谢玉砚。

谢主簿提着剑,看到来者,露出了充满杀意的邪恶笑容,“此路不通。”

文慎知瞬间收回了心神,他扫视了一眼对方带来的人手,立刻后退了几步,准备脱离此处,只要再退十几米,在岔道上,按下机关,他就能将对方隔绝开。

他想得很美好,但是,现实很冷酷。

因为他的后路也被堵住了。

从岔道跟过来,堵住他后路的是内监总管王锦和黑麦带的队伍。

他现在,彻底成了瓮中捉鳖里的那只鳖。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愿意继续忍耐了。

文慎知大笑出声,“谢郎君,阁下还真是不堕疯狗之名,你一个权贵之臣,也敢沾染皇室的辛密,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在下这等卑贱之徒死不足惜,就是劳烦谢郎君一大家子要给在下陪葬了,想来,也是够本了。”

他说着转头去看身后的内监总管王锦,“王总管,在下说得对吗?狗皇帝早已经暗中下令,将进了地道的人全部都灭口,再将这些已被人熟知的地道全部堵死了。这下连尸体都不用搬动处理了,这地道就成了埋骨地。”

谢主簿面容不变,语气冰冷,“你很会说话嘛,看起来不像是痨病鬼。”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持剑攻击过去,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发起攻势,朝文慎知及其心腹护卫杀去。

文慎知后退几步,背靠着地道的泥石墙壁,他左右的护卫,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

即使如此,他带来的人,大部分已经折损在御书房,现在在这里的不到三分之一,光是人数上,就抵不过这波夹击。

他心知,他今日只能走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