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波本感觉很奇怪,因为,如果,按照郎君提供的线索,那凶手应当是个病弱青年。
一个长年病重的人?可以这样快马而行?
恐怕不行!
这群贼子过分狡猾,波本接连被戏耍,但是,现在要他再重新回头,去追那马车……大概,不仅可能会导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踪。
希望能跟着这群人,找到他们的据点,再一一破局了。
与此同时,黑麦根据纸条的消息,也乔装成普通的郎君,开始追踪之旅。
在波本硬着头皮追着‘凶手’进入庆州时,黑麦来到了凤翔府的山道。
这山道已经没有了那群贼子的行踪。
痕迹被清扫得很干净。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确定,那群人,必定如纸条所提示,进了这山道。
这山道是凤翔府通往商州的小道。
不论什么马车都走不了,只能徒步或者单骑而行。
黑麦没有犹豫,立刻加速,快马驰骋于山道之间。
等他翻越到山脉的另一侧,在半山腰,已经能遥遥望见,商州的城池。
山路险峻,下山时,他不敢再快马骑行,只能翻身下鞍,牵马而行。
行到山脚时,一个穿蓝衣的脚夫,拦住了他,递给了他一个纸条。
黑麦认识这个人,这人正是那群乞丐的领头人之一。
他跟在郎君身边的时候,见过,此人跟郎君交易过情报。
原本的线索,也是这群人提供的,即使如此,黑麦也依旧心生警惕。
他早年见过许多情报人,这些人最是贪生怕死。
不仅容易被蝇头小利蛊惑,也容易因为行事不谨慎,反而泄露行踪,出卖了买家的。
也有些,更加没有底线和原则,为了保命或是为了更大的利益,瞬间对买家反目、背刺的。
黑麦见这新的线索,提示:
【驴车,三人行,乔装成父女与赶车人,不避讳人,往新平郡官道走。】
他看到这个只觉得,这是在扯淡。
“被挟持的小娘子,没有反抗?”
蓝衣脚夫摇头,“远远看去,他们一直在低声交谈,不见有争执。”
黑麦怀疑自己找错了方向。
不过,他相信波本,必定跟着追击凶手而去了,不管这边的情报是否正确,只要继续追查下去,就对了!
他希望对方是假货,这样,他就能快点返回云县了。
黑麦再次乔装改扮成一个不起眼的走货郎。
这商州,大街小巷,都是叫卖货的走货郎,多他一个不多。
在主干道的时候,他自觉得不显眼,但是,在即将踏入对方所在那两条街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街道看起来还是很热闹,行人,货郎,摊贩,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训练多年的危险直觉,提醒了他,不该继续走下去了。
不对劲。
他仔细观察了几人,发现这些人未免太‘模式化’了。
特别是他即将进入的这条街,走货郎虽然都穿着麻衫,用宽大的衣袖遮掩了,但是,就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黑麦猝不及防的想起了,郎君第一次见到冯柯星时,问对方的话语,是了,就是这些人的衣服不对劲。
都大了一号,为了遮掩真正的身型。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黑麦在即将踏入这条街时,脚调转了方向,往隔壁的弄堂胡同而去,边走边叫卖。
果不其然,他转身的时候,感受到了来自身后,无数,打量的视线。
看来,这贼子住所四周的街道,已经都被贼子的人接手。
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可怕。
他不禁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
确定了商州这本有问题之后,黑麦就没有多加停留,转了一圈,摸清了地形,将顺便将货卖了,大摇大摆,从官道离开。
直到他离开了商州地界,才感觉,跟踪他的人,都消失了。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难看起来。
这商州,俨然已经成为对方的地盘。
他多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回云县,而是往附近的郡县走了一圈,真真正正地将自己当成货郎,边卖货,边联系波本带走的那些人。
他在距离商州不远的新平县和凤翔府,成功召集了一部分人手,然后,让他们分散,盯住商州的几个出入官道和山道。
虽然他不认为那凶手短时间内会离开商州,但是,想到对方的狡诈程度,他还是觉得要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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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波本那边,则完全被溜着转,再跟下去,怕是离京畿道越来越远了。
等黑麦回到了云县,已经是三天后了。
三天,足以让很多事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比如,黄定洲等人已经将【专业诈伪文契案】的文书都整理出来,并制成了对应的数据图表,提炼了相应的逻辑脉络。
他们已经锁定了这伙团队作案的模式,也查出了,与他们有合作的商贾名单。
只是,他们在云县有合作的商贾不多。
包括已落网的李酒商和五个粮马商,以及黎家的账簿和契书。
负责接掌处理李酒商和五个粮马商账簿的人,是他们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