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耐心,就像是正收起爪牙,隐匿在林间,等待猎物出现的野兽,一直蓄势待发,一旦目标出现,那一瞬间,野兽的爆发力,不可估量。
可怕的是不是野兽。
而是善于狩猎、有耐心等待的野兽!
谢主簿的大儿子见他老父亲连搭理都不带搭理他一下的,瞬间更生气了,他还没想到正在整蛊他老爹,就被左前方的一个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男子穿着圆领衫袍,点了一堆茶点,但是却半点也不碰,反而喝起自带的茶水,然后拿起一个圆筒,搭在鼻梁上。
那人左手握住竹筒,对准眼睛,右手转另一节竹筒,看起来像是在调试。
他瞬间想到了,他父亲曾经向他炫耀过的窥筩,不过那个窥筩是单筒,只能用一只眼睛看,透过窥筩,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景和物,却仿佛那些景与物,就在眼前,非常清晰!
那可是军营,将军级别以上才特有的工具。
他记得那个窗户,正对着的方向,是县衙的方向。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睛,用他们父子间特有的暗号,有节奏地踢了踢他老父亲的脚。
谢主簿收回视线,看向他儿子,却见他儿子眼球往左边转动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端起桌上的包子,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往他儿子暗示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个男子正在用双筒窥筩,偷窥县衙的方向。
谢主簿冷笑,怪不得县衙总是走漏消息呢,不仅有内奸,外面还有老鼠偷窥!
他将那笼包子拿到楼下,给茶楼掌柜,“掌柜,帮忙热一下。”
然后他又点了几份茶楼的特色糕点,才慢悠悠地回座位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给他儿子,“去买一只烤鸭回来,要片好的,骨架做椒盐处理。”
谢主簿的好大儿收到银票,眉开眼笑,“好嘞,客官,您就等着吧!”
他拿着银票就立刻跑了,这跑腿费,太好赚了!
他快乐地往黄宅而去,留下口信后,还理直气壮地管黄宅厨房要了一只烤鸭,然后提着食盒,咬着烤鸭腿,吃得满嘴油,慢悠悠地返回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