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朝,水运和陆运已经相当发达,就连海运也有完善的制度。
船运都有固定的起始时辰和到岸时辰、固定的往返航线、往返班次等等,甚至在港口和停泊处都设有透明的班次、航线、费用明细等详细信息。
黄定洲将连水港的船运班次、航线、用时等资料,背诵出来,让谢玉砚记下,然后再对标方才谢玉砚自己核算的数据,进行对比分析。
“你发现了吗?从这些数据和资料中,不仅能轻而易举地知道,各地到达云县所需用时,也能从航线窥探出,航线上各个城镇之间的距离与往返用时,以及哪些地方的来客前往云县的人多,哪些时段抵达云县的客船/货船多……”
谢玉砚此刻的大脑开始极速运转,他震惊了,这是他从未发现过的新角度,他对这自己画出来的连水港的堪舆图稿、核算的各项数据,陷入了疯狂思考,他回忆这黄县令告诉他的那些资料,一个个默写到另一张纸,遇到忘记的信息,他不断反复问,然后记录。
等完成了全部,他望着桌案上记录得密密麻麻的宣纸,即使他真的完成了一份堪舆图,甚至根据这些平时唾手可得的资料,窥得了未曾发现的隐秘,他也还是十分震惊、万分不敢置信。
“果真如此,如此奇妙。”
黄定洲微笑,说出了一句令人醍醐灌顶的话语,“人心难测,知识和数据,才是通往真相的灯塔。”
谢玉砚望着眼前的少年郎,感觉对方像是在发光,那是智慧之光,从这一刻起,他无法再坦然地将对方当成晚辈来看,作为长辈,自己根本不够格。
他的内心甚至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崇拜情绪。
慕强,是人的天性。
谢玉砚目光灼灼地望着黄定洲,“黄县令,你果真将全晋堪舆图牢记心中?”
黄定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信?”
“不,我相信。”谢玉砚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他心想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而不是像傻子一样,盯着对方看,但是,他的脑子就像是被浆糊固定住了一样,无法转动。
黄定洲无所谓对方奇怪的态度,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么,言归正传,你现在可以开始重新对这些信件进行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