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琢磨了一会,继续问:“就算如此,不可能每艘漕船都漏水渗水,且这些年漕运量大减,所以你们每次能从漕船上换下来的新米很有限。但我看过你们城外的库存,除去陈粮,好米都还有几万石,这些又是从何而来?”
刘申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之前和负责搬运的苦工聊天,无意中得知,那些好米似乎是从漕仓里搬运出来的。”
陈仲又问:“你之前说那些新米都是合作多年的买家定下的,这买家是谁,竟然能吃下如此之多的粮食,还每年都买?”
刘申又摇摇头:“我不知道,那都是韩知府才能接触的了,我只知道每次来运粮都会用许多小船分批次往南边拉。”
“那天我问你新米能不能卖给我,你说可以想想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能搞到新米给我?”
“南直隶那边我有一些关系,如果价钱合适,还能搞来一些好米。”
“是什么关系?把所有人都说出来。”
……
陈仲又问了一些问题,将所闻一字不落记录下来,直到感觉已没有什么可以问的才命人将刘申关回牢房。
霍维华拿到陈仲的审问笔录,很是满意,便派他去审问韩法愈。
陈仲坐在韩法愈面前,看着资料卷宗喃喃:“韩法愈,山西蒲州人,天启八年戊辰科三甲第五十一名赐同进士出身。天启九年三月,擢升东昌知府。”
“从考中进士到当上知府,这中间才隔了一年时间,韩大人这晋升速度可真是让朝中诸多老臣自愧不如啊!”
又翻了一遍卷宗,陈仲幽幽说道:“你是山西蒲州人,你和前任首辅韩爌是同乡啊!而且,你科举中试和升迁知府之时正是韩爌主掌内阁的时候。”
韩法愈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陈仲。
虽然这个动作不大,速度也很快,但还是被陈仲捕捉到了韩法愈眼中闪烁和惊慌的目光。
于是,陈仲决定加把料:“方才提审临清仓库两位大使赵北和刘申,据他们交代,你们每年都会出售新米给一位合作多年的买家,而这位买家会派来小船分批次把粮食往南拉,通过水路拉到河南,最后运往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