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也饮了一盏酒,
“若是我有心害宗三郎,你若是不来杀我才是咄咄怪事!”
梅儿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且放宽心吧,我们这次来此也是那一位的意思!”
又听她似乎又是没头没尾的说道,
“那位曾与人言,名臣俱是君子,君子都是忠臣,只是有些是大肇的忠臣,有些是官家的忠臣!”
风鸣只觉得头疼,
“为何与我说这些?”
“便是想要看你头疼!”
“你!”
“罢了,不调笑于你,倒是有几句正经话说给你!”
梅儿纤纤玉手托腮来言,
“若非三郎重伤我也不会来寻你,因为平日里都有三郎管顾着你与智二郎,还维护这仝家体面,但是如今他养伤之际,我便要提醒你们切莫做傻事!切莫随随便便就做了别人手中的刀,釜中的鱼,横幼璋与承惟新之间,若是如胶似漆只怕所有人都不能安心,可若是他们分道扬镳,许多遮遮掩掩的旧伤疤可就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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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样子可爱,言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你能参与其中的!宗淑受伤的实在不是时候,承公乃是刻意维持,这横幼璋却是步步紧逼,此人十年前折腾垮了士学士,如今还不知道收敛!”
“莫非蛇继先?”
“不错,本来事情到此打住,稳定两三年局面,便把这功劳与富贵都作为官家亲政的大礼,可是横幼璋节外生枝,这便是杀鸡骇猴,只是可惜了蛇继先。”
“蛇继先何辜?许多大肇将士何辜?”
“何止他们无辜,你们不也是无辜,可是这等话有什么意义吗?”
风鸣愣在当场,无言以对。
“你也知晓这太平世道何等珍贵,可是你哪里知道维持着太平盛世,哪里只是边关安定,政治清明,如是中枢分崩离析,这大好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梅儿之后的一句话,也让风鸣彻底听进去了,
“这个道理大晟的天子晓得,否则也不会姐姐没了,再娶妹妹当皇后;大綦的凰帝也懂得,否则为何迟迟不立储,甚至东丹君臣也懂得,否则绮里太后携幼主为何与宁静王合流犯边?”
梅儿摇了摇头,一杯冷酒入腹,
“大肇庙堂重臣们也都晓得,但是聪明人太多,于是总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她越说越激动,
“偏偏这些人拿着这走私大案当做了尽忠的脸面,上进的踏板!承公之所以又把东丹使团拉了出来,便是让这些浑水摸鱼的真正知道一下什么是浑水!等他们手上都沾满了淤泥,才知道欲速则不达,才知道不进未必是退!”
风鸣没有接话,也是一杯杯喝酒,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
“你我年龄相仿,怎么心性如此的。。。”
“如此的老气横秋?”
“怎么在你嘴里就没我的好话?”
“我帮着你折损自己,你怎么还委屈?”
“我是想说你老成的,但又想起三郎说过,但凡人间女子皆听不得一个老字!”
“说起来老气横秋、老谋深算,我可比不过你这个师弟,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师兄在侧。”
“怎么说是两个,分明是四个!”
“嗤,”
梅儿揶揄道,
“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的不是你们四个习武的,说起来你们集真观弟子,论起智谋来也就是宗三郎、彰小乙撑得起门面,雷师兄更是老于世故,至于你们几个不惹事便罢了。”
她认真的说道,
“我说的是宗学门人,他的文脉师兄蒲介文与芦秉文!”
“介文与秉文师兄?”
“所谓旁观者清,更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道理,别看你们一个个冲锋陷阵、杀伐果决,许多关键之处若没有他们,你们只会举步维艰!”
看风鸣不明所以,梅儿继续说道,
“你可知晓,你们忙碌在外,是谁在小心维持你们与经抚司彼此关系?”
“我们与惟公是上有所命,下必有果,政信畅达,无所不应,有什么问题?”
“经抚司难不成就是承公一个人的经抚司?你以为朝廷派遣苍龙固、紫舒輈兄弟、杨永节、祥守忠、羽微行是来充数的?”
“你们分明都是杨永节的所管属下,这几日可曾被他点卯衙参?可曾受他指派办事?羽微行至今可曾命你等当面详勘出身?”
梅儿没好气的说道,
“没有芦秉文借势于公良嘉言、营丘正澜,没有蒲扩与他传递消息,互相压制,你真以为这些人拿你们几个没法子?”
梅儿一字一句的凝重说道,
“你们不是宗世衡,他身后有其父母在!而他也为你们几个操碎了心!”
梅儿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智二郎简直就是一根直肠子,让他举荐能用之人,他却几乎将整个应天府变成了自家天下,即便这几个人有本事、有能耐,可是吃相也太难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