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丘栿摇了摇头,
“虽然惟公几位并未直言,可是为何诸公直到此时都未现身?你以为只是为了迷惑贼人,故布疑阵?其实是诸公已经心寒之余开始布置后手了!为何父亲交代我们今日务必把事情做绝了!便是用一场彻彻底底的胜利来警告许多人,也是让许多妄人看到今圣依旧是十余年前临朝称制、挥斥方遒的那一位,要将许多人彻底打醒!”
他狠狠的拍在兄弟的肩膀上,脸上却带着从未表现出来的兴奋与豪烈,
“承甫,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来到了!”
营丘檩却有些茫然,他只觉得兄长把这个世道看得太过游戏了,或许他还执着于自己的理想之中,而营丘栿也看出了自己亲弟弟的彷徨,于是又说道,
“明日便知道结果是否如我所料,若是这些贼人束手后,承公穷追党羽,那便是明证,不过是慈圣与对面的换子罢了!”
看自己兄弟还有话说,他却把话题止住了,
“现在不必细论,且看明日再作计较,如今该咱们上阵了!”
因为他已经听到有人顺着楼梯上来了。
“衙内,源提辖遣人来报,贼人已经现身府衙附近,只是贼人十分狡猾,未见大股人马,只怕敌人还有后手,来问咱们如何处置!”
永远不能把对手想得太简单,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力,甚至是道德方面,即便是贼人的幕后指使人明白这让他们送死,但是具体到贼人身上绝非束手就擒之辈,更何况他们要执行的是如此匪夷所思的计划,再做出什么无底线的事,也都并非是耸人听闻。
他们兄弟二人来到城下,宁君万、危岌等人已经披挂起来,所有战士都已经修整完毕,又加了餐,如今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
“传令下去,南瓮城禁军做好准备,北翁城潜火队跟随他们行动,请宁危二位将军负责,只看城中哪里火起便大张旗鼓的过去。”
营丘栿面对一众宿将也是从容大方,言谈举止还真有几分儒将风采,
“只觉得这路贼人不那么容易入彀,只怕还要浑水摸鱼一番,府衙南面客馆那边有雷肃仪钳制必不会有失,西面与北面距离城墙不过隔着一两道街巷,而东面正门又是临街,咱们赶过去不过数息之间,实不知贼人若不使出什么鬼蜮手段,如何敢贸然送死!”
羽微行闻言也是点头称是,宁危二人见长官并无异议,他二人也不置可否,如今也是个尴尬局面,若是提前戒备只怕把这一路贼人惊走,若是不做先手,又唯恐贼人肆无忌惮在这内城掀起更大风浪,只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们在瓮城内还没查觉什么,城墙上忽的有兵士大声禀报,
“城下不远处,应天学院南对面宅院有火起!”
还不等他们反应,又报来,
“再南又有宅院火起!”
听闻多处火点,营丘栿反倒冷静了下来,拱手先向羽微行略施一礼,便开始安排任务,
“宁危二位将军,即刻率领禁军、镇军以及潜火队前往救火,那里距离客馆不远,可请雷肃仪配合,他那里的厢军对于救火更有经验!”
“那里的厢军可信得过?”
“信不信的过无妨,与其分而治之,不如给他们凑到一起,咱们处置起来也干净利落!”
又对杨都头说道,
“只怕咱们不动,贼人也不会动,与其如此咱们随他们心意,更何况应天学府决不可有失,咱们这就往应天学院去,只怕这里如此平静才不正常!”
这时再转身对羽微行说道,
“廉访可是与我们同行?”
“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咱们都调配出去,府衙这边岂不空虚了?”
“余已经安排源玉端领人缒墙而下,他们潜伏后宅墙外,只等府衙有警,便进去支援!”
“如此是否太过凶险?”
“不行险招只怕功亏一篑。”
营丘栿明白羽微行的意思,颇有深意的说道,
“这伙贼人不能一网打尽,坐立不安的可不只是我们!”
羽微行倒是诧异营丘栿的通透,也是心领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