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这几十个禁军重甲士卒闯进去,必然能够及时消弭兵燹,但是他们能动吗?
“不必管那里!”
熊暠斩钉截铁的说,
“宵小之辈浑水摸鱼的手段,咱们不可自乱阵脚,再者说我绝不信诸公没有先见之明,各司其职吧!”
无论如何,没有军令,以他们这个级别的军官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判断而改变作战任务。
与此同时,即便是应天门的守军也能注意到,客馆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而客馆附近如果还有夜深未归者便能近距离看到,因为几个厢军施工时产生伤亡,一场混乱正在萌发中。
“贼人这次倒真是机关算尽了!”
营丘檩此时也站在城楼中,与他兄长默默地看着一切。
“这些与咱们无关,杨钤辖自会处理,但是我们这里若是毫无动静也实在说不过去,你去吩咐守军派几个人去衙门里告变,然后等杨钤辖他们行动了再回来!”
随着客馆那边情形越来越激烈,一大队官兵举着火把从衙门出来,往这边来了,仔细看端礼门那边也有火把闪动,果然城外也有动静了。
好戏就要上演了。
若说郁闷便是西路这里,当传来城东厢军校场似有不稳的消息时,南面的紫虚观方向竟然是一片平和,毫无动静,以至于丹修都按捺不住亲自巡视了两圈,也是与往常一般,尤其是民变围堵使团后,禁军将封锁线又收缩了些,守备区域缩小了,人手却未减少,因此堪称是铜墙铁壁的存在了。
本来是内外两层守备,如今成了三线巡防,内线防止东丹人出来,外线防止外面人进去,中间的甚至都严防内外线的禁军彼此交通,真个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莫非咱们这边暴露了?”
这是所有人都在怀疑的,除了金曜星君,虽然东丹使团这边出人意料的平静,但他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判断,毕竟整个行动都是基于他的情报所展开的,若是大有纰漏,不只是折损他一人威望,更是将蒸蒸日上的皇城司拉下神坛。
还不等金曜星君说话,外面探闻消息的察子们回来了,
“有动静了!”
“什么情况?”
“有两路人,一路东来,一路南来转西去,都是往县衙前面的主街行走,东来的是收送夜香的马车,另一路乃是往城外的三辆货车。”
“里面可有不妥?”
丹修问道
不必金曜星君说话,自有莱观回答,
“这个时间便是收送夜香也不该往这边来,福昌县衙乃是偏域西城墙附近,这里又没多少住户,若说是往西城门去也是蹊跷,收夜香最好便是寅卯交时,这时候过来这里哪里是正经做生意的?”
毕竟已经是亲民官,许多民生故事张口就来,丝毫没有生疏之感。
“至于这些货车应是赶早出城收菜的,只是这类货车绝不会空车出去,”
说到这里,莱观与那察子说话,
“可是这货车有什么破绽?”
“并非是空车,只看车辙确实是满载。”
莱观一语中的,
“车轮用的窄轮还包了铁?”
“正是。”
“皇城探事司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小纰漏也没有瞒过你们的眼睛!”
丹修与敬玉博自然是满腹疑问,莱观解释道,
“前日才下过暴雨,如今虽然是夏季,城里水渍早已干涸,可是出了城就并非如此,西丹溪若是往常皆能涉水而过,不必绕到北面路桥,但是才下过雨便用窄轮包铁涉水,这家作杂料买卖的也不怕赔钱!”
窄轮包铁若是城里这些硬路也就罢了,若是涉水或者泥泞,因为轮窄而加重,则加重车轴受力,若是满载货物只是几个颠簸便有可能折损了,对于小本生意宁可伤车轮,又岂能无端冒伤及车身的风险呢?